沈嘉禾只得将她留下,没女眷跟着,沈嘉禾干脆撤了马车,一路带人轻车简行,半月就走了一半路。
“将军,前面就到青州了。”徐成安策马近前。
沈嘉禾应声,转头吩咐下去,随行人员先行去驿站安置,她需耽搁一日去一趟阆县,替母亲向神医江枫临求些药。
一行人在岔路口分开,沈嘉禾只带了徐成安策马转道去阆县。
阆县隶属青州管辖,距离青州半日路程,二人在路上换下铠甲。
“人确定回阆县了?”行至城门口,沈嘉禾下了马。
徐成安跟上:“是。”
徐成安是沈家家生子,整个边疆大营只他和青梧知晓沈嘉禾的身份,现下没有旁人,两人说话自然就轻松许多。
两人准备好文牒,排队进城,这才又上马直奔长樱巷。
给母亲求治头风的药不假,但沈嘉禾还想问问四年前漳州之战的一些事。
当时跟随沈慕禾不战而退的士兵大多都死在了后来的雍州保卫战中,而她如今身为沈将军不能到处说她对当年之事不知情,以免让人猜测她的身份。
这些年她暗中查过数次,得知这位江神医当年正好在漳州城外的山上采药,沈慕禾不战而退之初,两军曾有过局部摩擦,而这位江神医曾去军营帮忙治过伤者,也曾入过沈慕禾营帐。
对于当年的事,他或许会知道点什么。
只是这些年江枫临四处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沈嘉禾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说他半月前回了老家阆县,此次借回京述职之际必然要见他一见。
马蹄声在逼仄巷道显得震耳欲聋,巷子尽头,宅门紧闭,连挂在门外那块牌子因为断了一根绳歪到了一旁,经年风蚀,上面“悬壶济世”四个字只能勉强辨认。
徐成安上前扣门许久,无人应门,倒是隔壁的小门中走出一位穿着粗布素衣的妇人。
“你们来看病呀?”妇人倒是热情,“别敲了,里面没人。”
沈嘉禾蹙眉:“江神医今日外出就诊去了?”
妇人摇头:“外出游历去了,这得有四五年了吧,就没回来过!你们不如找找别的大夫,指望不上他的呀。先前有个员外,千里迢迢来求医,结果人不在,他非要买了宅子在这里等,结果人没等来,自己倒耗死在这了呢!”
徐成安:“……”
“多谢告知。”沈嘉禾牵着马往外走。
“哎,将……公子。”徐成安急着跟上,忙解释,“属下的确是打探到江神医回来的消息的!许是江神医神出鬼没,邻居未曾撞见就以为他没回来呢?不然您先去驿站,属下在此守着,等……”
“不必。”沈嘉禾淡淡打断他。
连门环都锈迹斑斑,沈嘉禾便知江枫临应是真的从未回来过。
一个找了许多年的人,突然有了他回老家的消息,她急急赶来却被告知那人从未回来过。
谁在给她透消息?
或者说,是谁想引她来阆县?
出了长樱巷,外面便是阆县最繁华的大街。
沈嘉禾没急着上马,手指轻勾着缰绳,她不动声色扫视周遭,叫卖的小贩,嘈杂的茶室,络绎不绝的行人,几个蹲在路边玩沙包的孩子……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
“沈、沈将军?”
沈嘉禾抬眸便见前头从轿子上下来一个着蓝官衣的人,他正推开扶他的人,小心扶正官帽,含笑朝沈嘉禾跑来,“您是沈将军吧?”
沈嘉禾的脚步微滞,这是阆县的县令?
徐成安见人直奔自家将军而来,本能往前一步,挡在沈嘉禾身前,刚要开口,便见奔来的县令拱手朝自己行了个大礼。
“下官宋恒参见沈将军!”县令对着徐成安十分恭敬,“早听闻沈将军身高八尺,器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徐成安:“……”
沈嘉禾:“……”
器宇轩昂就算了,身高八尺是什么鬼?
沈嘉禾的身量在女子中算得突出,但同男子还是不能比,易璃音总是把她的鞋底纳得比常人的厚,才让她不至于在军营中矮得太显眼。
沈嘉禾给尴尬至极的徐成安使了个眼色,徐成安忙退后。
“沈将军这是……”
宋恒的话未完,便听闻另一人淡淡问:“宋大人如何知晓本将军来了阆县?”
宋恒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因他矮一些,他起初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