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身高果然是硬伤。www.dahanxf.me”面前的人轻轻一笑,露出了女子的声音。
东烟拧住眉,想起这些年公子手里那些来路不明,能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是这人做的?
“你是替公子前往相州奔丧的人?”
女子浅笑着用指尖卷着长发,顶着张陆敬祯的脸,怎么看都有点奇怪,但她好似并不在意:“什么去相州奔丧,我本来就在相州啊。”
东烟一时没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公子当时只说相州那边不必操心,会有人处理他奔丧之事,但这人是何时去的相州?公子又怎么知道他要去相州奔丧而提前安排好人?
东烟的脑子有点乱,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公子呢?”
面前的人挂着陆敬祯的脸,诡异地捏了把女子纤细的嗓音:“我还想问你呢,这都回京了,我到底何时能摘了这张陆首辅的面具,恢复我陆夫人的身份?”
东烟:“??”
陆……夫人?!
是他想的那个夫人吗?
等等!
东烟睁大眼睛,这人便是公子说的那个在乡下上不了台面的童养媳?
他还以为公子为了不让先帝赐婚瞎说的,居然真有其人?!
此时,一辆马车徐徐没入昏暗巷道,最后在一座大宅的偏门停了下来。
偏门悄然打开,一盏幽暗灯笼被人移至马车跟前,车帘半掀,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清瘦书生。不用祝云意的脸后,陆敬祯眼底那抹温柔消失了,转而换上的是满脸冷峻凌厉。
他穿门而入,深褐色的偏门在暮色里悄然闭合。
小厮将陆敬祯领至厢房,不多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青年步履太急,宽大衣袍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
厢房内烛火微跳,将里头身影清晰映上窗棂。
青年快速奔入内,连气都还没喘匀便急着问:“陆大人深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刚得到首辅大人回京的消息,不曾想夜里陆大人就来了。
手边的杯盏还冒着热气,陆敬祯的指腹轻轻打磨着桌沿,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来人身上。www.wxzhimen.com
他说那个代替“沈慕禾”的人在郢京名不见经传是骗她的。
只不过就算沈嘉禾把郢京所有人都猜一遍也猜不到这人身上,毕竟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人怎么会去从军呢?
“大人脸色不好,可是沈慕禾今日入宫发生了什么?是陛下说什么了?”青年急着问。
陆敬祯缓缓收住思绪:“言山,坐。”
青年忙在他对面落座。
他叫谢莘,字言山,时任监察御史,不过一个八品文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职位缘故,他一年里有大半年在外巡视,沈嘉禾自然就更收不到他的任何风声了。
谁想到四年前,谢莘还是御史中丞,是御史台最有前途的人。若非因为那件事,他早就平步青云,成为大周史上最年轻的御史大夫了。
那件事,便是成德三十七年,豫北王府郡主身死。
陆敬祯看向面前之人的目光微敛,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谢莘很快就会因为得罪天子被“贬”,接着他便会去豫北,而豫北军会接受他,则是因为他告诉沈将军他便是先帝当年意欲指婚给郡主的夫君,他深信郡主是被人害死,他很是不屑同那些害死郡主的人为伍,这才宁肯弃文从武。
陆敬祯起初以为是沈将军因为愧对妹妹而对谢莘起了恻隐之心,如今他明白了,不过是沈嘉禾信了一心为郡主的谢莘罢了。
而如今,郡主“死”在那场赐婚之前,他现在却连说出这个事实都不敢。
指尖轻捻,那封被他藏在胸口的婚书仿佛在燃烧,灼烫得陆敬祯心头发慌,脊背冒汗,他甚至一度有些不敢去看谢莘的眼睛。
一想到眼前的青年才是郡主的未婚夫婿……
“大人?”谢莘蹙眉唤他一声。
“言山,你其实……”陆敬祯顿了顿,“当时先帝并未给你和郡主赐婚,你何必……”
“但在言山心里早把郡主当成自己的妻,她一生凄苦,我必要为她讨回这个公道!”谢莘一脸坚定。www.bihaisw.me
当初找他联手时陆敬祯便知道这人性情刚毅,他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回头。
陆敬祯微敛气息,纠结是否要将郡主还活着的事情告知,便听谢莘又道:“其实是有诏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