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逐鹿:“……”
好小众的组合,他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会凑在一块。
希辰察觉到魔尊出现,不走心地歉然道:“和曲夫人聊得愉快,竟忘了魔尊陛下的召见。”
曲云织也识趣地要告退。
万俟逐鹿总有种自己才是个外人的错觉。
唯独宋逾见着魔尊,三两步窜过来,就像小鸡仔恨不得钻进母鸡肚皮。
万俟逐鹿捏了捏眉心,“既然都遇见了那就一起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对曲云织说:“在魔宫中不必忌讳,我能去的地方你照样能去。”
魔尊心想,他与曲云织的游戏中,他占尽了优势,如果连这点特权都吝啬,胜负就太没意思了。
曲云织应了声好。
魔尊与守旧派要商谈的事,不出所料是有关与激进派之间的冲突。
双方角逐时,第三方势力的立场就变得要紧起来。
“我和段干鸿,你选哪边?”
希辰没想到魔尊会如此直白,他愣了一下,从容道:“哪边都不选。”
万俟逐鹿大马金刀坐在象征魔尊的高位,他托着下巴,身子前倾,轻飘飘扫视下方的希辰,漫不经心地说:“就不怕我强迫你站队吗?”
希辰好似察觉不到骤然涌现的杀机,不紧不慢一掸袖摆,“那也要魔尊陛下做得到才行。”
万俟逐鹿沉默片刻,忽而提起一件陈年旧事,“想当初我作为魔尊即位,不知受了哪儿的暗算,差一点就死了。”
他笑了声,“后来我将那批暗算我的杀了个七七八八,可惜留了几条漏网之鱼,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此时跳出来?”
希辰蹙眉,“魔尊陛下慎言。”
万俟逐鹿的瞳孔颜色愈发晦涩,其中的尖刻与乖张几乎能满溢出来,意味深长道:“眼下激进派势力撤出王城,欲同边境魔族大军汇合。”
“可不正是拉本尊下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希辰但笑不语。
这场交谈不欢而散。
曲云织目送希辰离去的背影,等宋逾也走后,她的目光若有所思落在魔尊身上。
她走上前,捧起魔尊一缕长发,发质粗硬但被精心护养显得十分柔顺,纯黑的色泽在发尾处却渲染出枯槁的白。
只有重伤到气血两空,无以为继接近濒死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白发。
“我本以为你与玄微大战一场,伤还没养好就出关,头发才是这般模样。”
万俟逐鹿冷嗤,“玄微都没受如此重伤,我怎么可能伤势比他严重。”
他二者实力伯仲之间。
曲云织捧着魔尊的末端泛白的黑发,不难想象他刚即位就险些身死,该是度过了怎样一段惊心动魄的时间,“都许多年了,那时留下的伤现在还没好吗?”
万俟逐鹿不习惯地偏了下脑袋,曲云织掌心那缕长发溜了出去,只听魔尊无所谓地说:“伤早就好了,但我特意留下这印记。”
魔尊咧了咧嘴,“毕竟账还没完全讨回来。”
曲云织蓦地伸手,一把掐住魔尊的腮帮子,迫使他转过脸仰头看着自己,“所以这就是你让一个好端端的中立方与你离心的理由?”
魔尊一番话不提凶手,却字字句句都在控诉。
当初他险些死于以希辰为首的守旧派暗算,忍了这么多年不曾发作,怎么现在就不忍了?
她略有讥诮道:“如今的你称得上众叛亲离,是真的想拉着我我一同死于反扑的魔族之手吗?你愿意那是你的事,别随便把我给牵扯进去!”
万俟逐鹿眨了眨眼,面对曲云织冰冷的视线,他感到很是惊奇,脸颊的软肉被捏住,说话声也含含糊糊变了调,“怎么会,我心中自有成算。”
曲云织将信将疑松开了手。
她当然不希望魔尊安然度过此次危机,但闹得太狠她自己免不了受罪,毕竟在魔族看来她已与魔尊绑定在一起。
最好此次魔族能够内乱,乱得彻底,但又不至于乱得崩盘。
曲云织自觉拾起了妖妃祸国殃民的职责。
见魔尊开始处理桌上堆积的各类情报文书,曲云织自然而然站在他身侧,理了理宽松的袖摆,执起一根墨条悬腕磨墨。
万俟逐鹿瞥见了,他笑着说:“我又不习惯你们人族麻烦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