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刚稳住魔尊的地位,就急着对妖族开战?”
希辰沉默不语,魔尊即位后做的第一件大事,除了颁布禁令就是向妖族宣战,此战过后魔族直到现在,都强行占据了妖族圣地鬼哭崖。
所以是为了什么?
理由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但又不甘心承认。
万俟逐鹿可不会顾及他无聊的自尊心,“众所周知,神族居于云上天,不可擅自下界,妖族就是他们在俗世的耳目与爪牙。”
“而你自诩高傲,竟连手底下的魔里混入神族奸细都不知情,无知无觉被他们挑唆,沦为对付本尊的傀儡。”
希辰面色一白。
他素来清高、傲慢,对自己永远深信不疑。
就连被魔尊多次羞辱,也要维持基本的得宜与体面。
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存在,看穿所谓气运之子的骗局,高高在上俯视着魔尊。
可事实却是,他才是那个醉了酒的跳梁小丑!
以往那些装模作样的骄矜,现在看来不过是无知的沾沾自喜。
他究竟在不知情的时候露出了多少丑态?
希辰抿着唇角,眉头皱得死紧,俊秀的五官像是蒙了层阴翳,长发被粗暴地扯得凌乱,如同洁净无暇的新雪被狠狠碾上几个带泥的脚印,诠释了何为灰头土脸。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与狼狈。
别过头,唯独不想在魔尊面前被看了笑话。
万俟逐鹿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挑了挑眉,“不就是在本尊面前出了这么一次丑,至于吗?”
希辰紧咬牙关,不愿泄露只字片语。
他原以为自己刺杀魔尊失败,难逃一死,也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
可当真相赤裸裸被魔尊摆在他面前,临到头得知自己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傀儡。
他忽然有些不甘心了。
这难道就是魔尊的打算,让他维持不了淡然的面目,满怀怨愤地死去?
万俟逐鹿笑了一声。
他松开希辰,行走时衣摆猎猎扬起,屈膝踩着台阶,以一个略显放肆的姿态端居主座。
如同一个发号施令的君主,他说道:“本尊给你一次机会,清理守旧派势力,揪出那些可恨的神族奸细。”
“一雪真正的前耻,如何?”
希辰愣住,反复确认了许久他刚才没听错。
他抬头,睁开那双奇特的眼睛,深深注视着魔尊。
半晌,他重新低下头去,以示臣服之姿。
“谨遵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