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缓缓睁开眼睛，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当然是靠我的聪明才智救出你了。”

“真的吗？”

“当然，我拳打图斯克，脚踢黑衣人，可厉害了，你是没看到！”

听着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讲述惊险的逃亡经历，库洛洛的眉头压下，脸色更加凝重。

他的目光凝聚在她的发间，发觉里面有东西。

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大多被治愈，看不出什么来，只留下多道血痂。

但他何等观察入微，思维缜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其敏锐的眼睛。

茉莉的发丝结成一缕一缕，是撞击坠楼时渗出的鲜血，浸透又被风干。

其中缠绕着点点闪烁，手指一碾，沙沙的，坚硬又刺手。

库洛洛沉下脸——那是玻璃的碎渣。

他猜出了几分前因后果，手指尖微微颤抖。

“你撞碎玻璃，从楼上跳了下来……死过一次，对吗？”

没想到会被说中隐瞒之事，茉莉心头一跳。

难道库洛洛当时醒了？

那他会不会听到了自己和图斯克的对话？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说谎？

茉莉的手紧张地扣进身下的沙土中，被对方凝重的脸色和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你、你听我解释……”

她下意识地想要辩白，却冷不防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库洛洛抱住了她。

紧贴的身躯滚烫而热烈，血腥与泥土混杂一起，却掩盖不住对方身上独特的味道。

茉莉第一次发现，库洛洛身上有一种冷冽的气息。

像朦胧细雨中摇曳的香根草，又像书页翻卷时淡淡的油墨香，萦绕在鼻尖，苦涩又清冷。

他的拥抱，有一种禁锢的力量，让茉莉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只好试探性地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