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清摇了摇头,道:“我想卖头发。”
中年女同志目光在她那两条麻花辫上瞅了瞅,然后问:“你打算留下多长的头发?”
“我打算剪一个柯湘头。”
林琬清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中年女同志点了点头,“我们这边是按照头发长度收的,你坐下,我量一量你的头发长度。”
林琬清又问了按照长度收头发怎么个收法,得到的答案跟那个大爷差不多,她心底有了数,见椅子干净,便坐了过去。
“同志,你怎么称呼?”
坐下后,她便开始套近乎,待会儿看看能不能多谈一谈价格。
中年女同志微笑:“我姓张,你叫我张大姐就好。”
趁着张大姐给她量头发的时候,她趁机讲价,“张姐,我的头发发质和长度都不错,您看能不能多给点钱?”
张姐拒绝了,“咱们这理发店是公家的,收头发都有制度卡着,不能随便改价。”
林琬清不死心,继续问:“真不能?”
张大姐摇头,“真不能。”
林琬清失望地叹口气,“好吧。”
张大姐手脚非常麻利,很快便量好了头发,接着拿起算盘一扒拉,开始报价,“你的头发一共是二十块五毛一分钱。”
林琬清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爽快道:“剪吧。”
但很快张大姐又道:“如果你要理成柯湘头,需要理发费2毛钱,另外还需要一张理发票。”
林琬清眉头皱了皱,深刻意识到了保安大爷们说的,七八十年代干啥都要票的不方便。
“张姐,我没有理发票,您能不能通融通融,我总不能剪了头发后,顶着一头乱发回家吧?”
她换上可怜巴巴的神情求恳。
张大姐这次很好说话,“好吧,不过理发的服务费却是必须要给的。”
林琬清赶紧感激道:“好,谢谢张姐。”
“咔嚓,咔嚓!”
几剪刀下去,她两条长辫子彻底离开了她的头颅,脑袋瞬间轻了不少,她烦闷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等张姐把两条大辫子放下,给她修剪头发的时候,她趁机跟她闲聊起来,先是问了工作,“做理发师平常挺忙吧?”
张大姐笑了笑,“还成,也就下班时间忙。”
林琬清又问:“那段时间正是孩子放学的时候,家里有人帮忙带?”
张大姐边用剪刀一点一点地修剪着头发,边回答道:“小时候我婆婆帮忙带,现在孩子大了,能照顾自己了。”
“那感情好。”
林琬清笑着夸奖,“您家孩子真懂事,他们放学买菜,能买到吗?”
张大姐继续耐心回答:“现在有附近的农村人挑着担子进城卖,比以前方便多了。”
“是吗?”
林琬清眼睛亮了亮,继续问:“那进城的农民卖的菜新鲜吗?贵吗?”
“比副食品商店贵,但新鲜不要票,就是有时候缺斤少两。”
张大姐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语气也高了点,“不止我家孩子,我们家属院好多都吃过亏呢。”
买菜时缺斤短两,八九十最为严重,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现象也没有完全杜绝,她听着张姐的语气,心里暗暗记下做生意不能缺斤短两,这是信誉,更是良心。
就着缺斤短两的问题之后,林琬清又跟张姐聊起了美食,比如安城人最喜欢吃的浆面条,烩面等等。
从这些家常便饭中得到了城里人常买蔬菜的种类等等,恰巧这些菜小岗村大队都有,她可以从大队的社员家收购,运到城里卖。
很快她的头发也理好了,张姐用毛刷给她刷掉脖子上沾上的碎头发,把罩衣去掉,笑着道:“好了,看看咋样?”
林琬清站起身,看了看镜子里的人,过耳短发精神又利落,显得她脸更精致小巧了,而且比起先前的柔弱,还多了一份干练。
她满意一笑,“张姐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张姐笑了笑,从匣子里拿了钱递给她,“数一数,一共二十一块三毛一。”
林琬清没有客气,接过钱便数了起来,钱自然不多不少,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