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点15分,浓郁的雾霾笼罩了整座城市。www.chunqiuwx.me
风姿蜷缩在小车中,她身上只是单薄的披了一件从垃圾堆中捡来的破毛毡,在睡梦中眉头紧皱着,明显不知道做着什么噩梦。
直到李维将她叫醒,她一脸茫然的从小车中坐起,片刻后才从那种朦胧空白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626,你夜里没有休息吗?”
“睡了一会儿,发现有条子半夜还在搜查,后面就没睡了。”
听到他的话,风姿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待的巷子早就不是之前的熟悉的地方了,夜里李维为了躲避搜捕,不知道推着睡着的她,转移了几次。
看着风姿眼巴巴,一副感动的表情,李维却只是干脆利落的拎抓着她的衣领,把她从小车里拎了出来。
他的体质超出常人,夜里只是小憩一会,也感受不到有多少困倦。
风姿简单用被雾气浸透的潮湿的衣服擦了擦脸,看起来就恢复了精神,李维带着她没有停留什么,两人昨晚的晚饭和早饭都没有吃,却谁都没有提饿肚子的事。
现在他们显然没有精力去想这个。
在来到指定的列车站台前后,透过浓密的雾霭,李维能看到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这些显然就是要前往工场的劳工们,他们男女老少全都有,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不知道是因为早起的缘故还是被繁重的劳作压抑着内心,站台前几乎没什么人说话,一片安静。www.yywenxuan.com
李维带着风姿走过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们身上也穿着一样的麻布衣服,在雾气和人群中,丝毫不显眼。
大概过了10分钟,远远的在被雾霾笼罩的白色中,几道突兀的声音由远及近,响了起来。
“张工,为什么不发赔偿?我父亲不是黑户,在进场的时候是和场子签过合约的,现在人既然死了,场子就该按合约上的数目赔偿啊?”
“我家男人也是,这合约上大家都是按过手印的,赔偿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了呢?”
“我兄弟在场子待了16年了,他妻儿老小都指望着他一个,现在他死了工作岗位上家里也怨不得别人,但如果一分钱都不赔,他孩子和老婆怎么办?”
“......”
白雾中,叼着烟的张领被十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其中甚至还有一個看年龄最多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用悲戚来形容。
这阵吵闹声当然也被车站周围的人听到了,他们沉默的看向这一帮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目光中明显透露着同情。
“这事确实是公司上面有问题,但你们找我,赔偿也不是我发的。我只能带你们去见场长,能不能把这个赔偿要到手,得到了场子你们自己谈。m.wannengwu.com”
张领看起来很乐意看他们去场里闹事,却又不愿意去当那个领头羊。
在来到车站以后,他掐灭了烟头,和这些讨要赔偿的劳工家属分开,在人群中寻找着,很轻易就找到了比其他人基本都要高出一个头的李维。
走到李维身前,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磁卡和合同。
“在这上面签名,名字写赵子洪,不会写字就按手印,这张卡就是你的身份证明,上面也注明了可以携带一名家属。”
李维满脸笑容在合同上面写下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名,卡也被他接到了手中。
这显然是工头安排黑户进场的一种手段,直接给他们一个现实的身份,至于真实的赵子洪是谁,那这就不是李维需要考虑的了。
风姿依旧还和昨天一样,只要有外人在,她就始终抓着李维的手臂低着头。
这倒不是李维要求她这么做,而是这个瘸子看起来有点社恐的意思,和李维独处的时候看不出来,但只要有不熟悉的人,她的嘴巴就像是被线给缝上了一样,抿着嘴变成了哑巴。
列车在六点准时穿透了白色的雾霾,带着刺耳的噪音,缓缓停在了站台前。
车厢门打开,每节车厢都有穿着制服的站务走出来,劳工们排起了队伍,拿着手中的磁卡依次上车。
只是今天检票的流程明显变得比往日繁琐了一些,站务们手上还拿着两张照片,对着每一名上车的人都核实相貌。
风姿抓住李维的手变得更紧了,当轮到他们俩上车的时候,那名站务也一样对着手上的照片随意比对了一眼。
李维也在这个时候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照片。
显然,照片上的人就是风姿和他。
只是那个穿着实验室白大褂,坐在轮椅上,银白色的发丝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目光冷淡的看着镜头的风姿,和她现在一副非主流鬼火小太妹的样子,差别大的就像孤狼和二哈!
李维也是一样,照片上的自己穿着正装,头发抹着发胶,比时装模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