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前被牢牢攥在大长老派系手里的一些生意,如今都已经尽数落到了家主的手里, 有了更加充足的金钱,家主的生活自然也会变得更好过。
但对于现在来说, 这些都是过去时了, 自从家主被刺客偷袭,患上了严重的疫病, 家主院就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昏暗, 来往的长老管事以及仆从平日里做事行走都是轻手轻脚的, 深怕自己惹怒了身体越发虚弱,性格也越发喜怒无常的家主。
但私底下有没有人祈祷过这样难伺候的家主快点去死,这就是后话了。
毕竟加茂家主被大长老压制了那么多年,不到大长老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能力出头,家里有多少人会心里犯嘀咕,怀疑家主的能力这一点自是不用说。
而且家主可不是什么值得人心疼的好人呀, 先不说犯下大错的前二长老是谁的心腹,家主有没有参与进人体实验的事情里这件事情里, 仔细想想真是内幕重重,只是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罢了,就说前二长老是怎么死的,他和家主可是兄弟啊。
不过连亲兄弟都能急着杀死,也就侧面反应了家主的不清白。
至于其中手段……嘿,不可说,不可说。
但今夜似乎有什么不同,屋檐下点起的灯笼,室内明亮的灯光,来来往往的仆从,让家主院似乎不再是那样冷清,而是更多几分生气。
加茂家主难得醒了。
他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体爽利,似乎是出了一身大汗,舒爽之余还觉得身体有一些粘糊,一瞬之间,加茂家主身上的瘟疫,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好了,一切病痛虚弱,都成了云烟消散。
加茂家主直起了身子,他不可置信的用力捏紧手掌,又一下子放松,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力气,于是忍不住欣喜若狂。
虽然不清楚是谁救了他,还是五条家那个老不死的家主终于撑不住死了,但是没关系,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再在死亡面前徘徊。
而且他也终于可以报仇了。
“来人,叫二长老他们过来议事。”
报仇,该怎么报仇呢?跟加茂大长老对着干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加茂大长老折磨太久,整件事情里,最让加茂家主愤怒的人,居然是参与度最低仅仅是拥有嫌疑的大长老。
加茂大长老在的时候提倡什么?他反对军警,他让加茂家成为了总监部顽固势力的中坚力量,所以加茂家主一琢磨,决定推翻大长老的决定,他要转而去支持军警!
先不说加茂族人的想法,家主临时推翻前代掌权人的计划,与盟约者决裂,转而加入肯定没有什么油水的军警阵营,是不是脑子抽了筋。
就说军警吧,这对于军警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土屋今理才会那样着急,她受尽了折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下子可能又要因为这些上层的妥协与交易功亏一篑,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人前,又让她怎么能甘心。
她每个午夜梦回惊醒,都是那样的痛苦,身躯仿若当年一样颤抖,痉挛、发抖、恍惚之后,就是无尽的怨愤,恨不得将所有加茂家人一并焚烧干净。
条野采菊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愿意看到这些腐朽的东西,一尘不染平平稳稳的踏进改革的浪潮。
“您不用害怕,土屋小姐”他难得放轻了声音,安抚着电话对面女人接近崩溃的情绪“新总监部的规定就是依法办事,只要您有证据……啊,这么说好像是在推卸责任,但其实不是的,我这里有明确的证据。”
“我可以再上层博弈出结果之前,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您,如果加茂要加入新总监会,他们就得遵守规定,有了明确的证据,无论如何加茂家主都是会受到惩罚的,哪怕是没有死,也得脱一层皮。”
土屋今理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委屈后被人体贴以至于反而克制不住的泪水与哽咽——这太失礼了,条野采菊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如今的合作对象,不小心哭出来的话,也太过不得体了。
“多谢条野先生”她又仔细想了想,想到母亲的支持,父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想起家里的已经收拾干净的阻碍与多余的声音,终归还是下定了决心。
“让雅纪成年之后加入军警吧,我会劝说他的,无论局势再如何发展,今后,有雅纪在,土屋永远站队军警。”
这是在回报,也是在为家族寻找一个合适的靠山。
条野采菊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回忆了一下土屋家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一些封建残留,但已经算是小世家中比较开明的了,留下土屋,也为军警放出接纳小世家的信号,这是有利的。
于是他很快就点头应允。
等到挂断电话,条野采菊一抬头就看见太宰治正在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写写画画,这件事情是两个人的工作,总不能都让太宰治来做计划,于是条野采菊放下了手机,凑近到他的身边。
“怎么还是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