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穿湖绿裙子的中年妇人。
三四十岁的年纪,曾经饱满圆润的鹅蛋脸蛋儿,因年纪而变得有些干瘪。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凤头金簪、银花耳环,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粉,看起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www.huajuanwg.me
进门后,她径直走到床边,盯着小羽上下打量,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点头道:“哎呦,凤仙,你气色不错呀!看来恢复得很好,可能下床走两步?”
“凤仙,我?”小羽指着自己鼻子问。
绿裙妇人坐到床边,拉着她的小手,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我明白,从关家小姐到我们红袖坊,落差稍微有一丁点大。
可你本是北荒沙蛮。
从茹毛饮血、饥餐露宿的沙丘,到我们富丽堂皇的红袖坊,嘿嘿,是天大的福气啦!”
小羽用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很久啦,让我想想。”妇人用指头掐算了一下,才道:“你来红袖坊三天了,过来之前,又在宝安堂住了三天三夜。
宋爷送你到宝安堂,又花了两夜一天......这不,都八天了!”
“八天......”小羽表情古怪,“我感觉只睡了一觉。”
妇人快速又简练地把过去八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可以一句话概括:关家不要她了,大蜀朝廷按律将“犯妇”送入教司坊。
“唉,落差真有点大,我得缓缓。”小羽感慨道。
妇人朝边上的窦耕烟努努嘴,笑道:“你才哪到哪呀,人家红蕖才是真正的仙子落凡尘。”
窦耕烟嘴唇紧抿,小眉毛折成剪刀样儿,本就锐利的眼睛像是在射飞刀子。
“红蕖打哪里来的?”小羽问。
“嘿嘿,你猜不到吗?她父亲跟你还有点渊源呢!”
妇人捂着嘴,咯咯娇笑,眼神玩味地在小羽和窦耕烟脸上扫视。
“这位‘妈妈’,怎么称呼?”小羽看着妇人问道。
“哎,别叫‘妈妈’,喊我‘柳姑姑’就行了。”
“柳姑姑可是人仙?”小羽又问。
柳姑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怎么才刚醒来,就说夹脑风的话!”
小羽瞥了眼窦耕烟,叹道:“柳姑姑能在我和红蕖面前笑得如此自信张扬,只人仙实力都有点不够呢!”
“小凤仙,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姑姑盯着她的脸问道。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把我和红蕖放在一个屋里的人,在想什么,柳姑姑难道不清楚?喔,柳姑姑可是红袖坊的掌事?若柳姑姑只是普通‘姑姑’,倒是可以期待傻人有傻福。
可我看柳姑姑这通身的气派,若是普通姑姑,那掌事姑姑可是何等的神妃仙子?”
“咯咯咯......”柳姑姑抓住小羽的手,笑得脸上展开了灿烂的芙蓉花。
“小凤仙,你比红蕖那木头讨喜多了。我看啦,五年之后,天门镇第一歌姬,必定是你,而不是她。”
窦耕烟紧绷着脸,只眼神放刀子,不说话。
柳姑姑看向小羽,依旧笑盈盈,道:“我还没明说她的来历,你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不是‘玉面文曲’窦逸琳的女儿?”小羽道。
柳姑姑轻轻点头,“她比你还要早来几天。飞仙渡之战后没几天,我大蜀第一神捕燕飞鹰,便寻到她和窦家老仆的踪迹,他们想东渡流沙河,去东沙域。
可惜要渡流沙河,必须来天门镇。
人来了我大蜀,多少会露出些许马脚。”
小羽道:“在姑姑过来前,她就不停叫嚷‘暴秦’,还用看叛徒的眼神看我,骂我是‘走狗’,结合她的姓氏,和姑姑所说的‘渊源’。
我一个刚离开沙丘的蛮女,除了窦逸琳,实在想不到别人‘窦家人’。”
“对了,我和你爹交过手,他好逊哟~~”
小羽偏头,向窦耕烟递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和一张搞怪的脸。
“你这蛮狗,竟敢羞辱我父亲!”
窦耕烟像发怒的小狮子,隔着三四步远,张牙舞爪,“嗖”的一下扑过来。
小羽有点意外,窦耕烟动作很凶,却完全不成章法,明显没修炼过武艺......亏她第一眼还觉得她像个练家子。
她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剑指,似乎很随意的动作,却精准点在窦耕烟额头。
而此时窦耕烟挥舞的双手,还没碰到小羽。
“啊~~~”
窦耕烟像是飞跳起来的蛤蟆,被凌空一箭命中肚皮,身子一翻,直挺挺跌在地上。
“嘭!”摔得很瓷实,边上柳姑姑摆出一个避开的动作,还在那龇牙咧嘴,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