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市区,坐上绿皮火车,等到火车哐当哐当启程,过往的景色,是远去的家。
他怕看多了触景生情,便靠着窗户小憩起来。
坐了几天几夜,终于抵达北方车站。
下站后,他跟同路的知青坐上班车来到县城,等得天都快暗了,胜利大队的社员才驾着牛车姗姗来迟。
其他大队的知青早早离去,只胜利大队的知青等到了最后,难免抱怨几句。
“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
“就是,我都站累了。”
几个知青站累了,就坐在行李上继续等,只大伟的包裹里吃的居多,便一直站着。
让他就地蹲着?
抱歉,他也可以不累。
大伟抬了下镜框,就听赶牛的社员大吼了声:“嚷嚷什么!能来接你们就不错了!还当自己是城里人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读那么多,屁用没用,还来跟我们抢粮食吃!”
这些知青被吼得面色涨红。
一个能反驳的都没有。
最后是大伟,见赶牛的人说的差不多了,道:“你好同志,回去路上,我们可以把行李放牛车上吗?”
赶牛的人看了眼大伟,又盯着他眼镜和衬衫看了半响,“哟呵,又来了个花架子,哎,咱们大队要遭殃了。东西放牛车上吧,人不能坐。”
“为啥啊?!我们站在这里等你多久了!腿都酸了,还要跟你走回生产队?你要累死我们啊!”
“是啊!为啥我们不能坐?”
“不让我坐?当我稀罕牛车上的味道?!”
赶牛车的人,又跟这群知青比了下谁的嗓门更大!
“不让你们坐,是大队这头牛承受不起重量!能让你们搭行李就不错了!把他累垮了,你们所有人家当加一起都赔不起!懂了没!”
噤若寒蝉。
半晌,还是最稳重的大伟回了句:“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