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茵闭着嘴,坚决不吃。
她可以吃米糊糊的!
六个月了!
可以的!
但看着娘亲焦急的眼神,苏茵茵整个人往米糊糊的碗边挣扎,算是表明自己的意思。
米糊糊!
她要米糊糊!
她要“叛逆”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娘子傻眼了。
谁家小宝断奶这样早的,哪家孩子断奶的时候不是哭得厉害。
这,这也太省心了吧。
她家宝宝,真的是人见人爱。
措不及防的小茵茵又被亲了一口,还听娘亲夸她:“宝宝好乖哦。”
“真是世上最好的宝宝。”
啊?
这也会被夸吗。
被亲懵了的小宝宝眼睛直直看着娘亲,软乎乎的小脸稍微一亲带了红印,让人忍不住逗她。
饿了一天的小茵茵如愿吃上米糊,还得来一阵夸赞。
苏副使回来后更是骄傲得不行,一脸严肃地同旧友们炫耀自家女女有多可爱。
苏茵茵被大家抱了一圈,不哭不闹,见谁都笑,一众人羡慕得要命。
最后一个人有些不同,他年纪跟苏副使相仿,少了右臂,只能用左臂抱着,开口道:“我家闺女大一些,正是顽皮的时候。”
说到闺女,这人颇有些为难。
等到夜晚送走客人,小宝宝才知道独臂男人的来由。
“当年在西北作战,最后一站了,他被蛮人砍了右臂,人幸好活着。”
为了治伤,回来之后花了不少银钱。
朝中那几年军饷发的本就不及时,伤病让他倾家荡产。
如今一家子等吃饭,实在没办法,才求到当年军中旧友这里。
苏副使跟苏娘子说话,自然不会避着六个月的小宝宝,话也说的直白。
有些词句似懂非懂,大概意思是明白的。
苏茵茵认真算了算。
她来这里六个月,除了头三个月吃了睡睡了吃,也听不懂大家讲什么之外。
这好像是最近三个月里第七拨人了吧。
苏茵茵抓了抓钱袋,果然空了。
苏娘子道:“那也是没办法,今日二十二了,还有七八天你们就发月俸,咱们省着吃用,约莫是够的。”
苏副使认定的旧友,品行上都没多大问题,他也知道今日来的人若非真的日子过不去,不会求上门。
那家再吃不上饭,只怕要卖儿卖女。
当年一起厮杀的兄弟,他绝不会做事不管。
他如今有了女儿,实在看不得这些。
只是娘子这边,要为难了。
苏副使又道:“我明日先去支取些米粮,够这个月的。”
“再多当值几个大夜,把银钱补回来。”
苏娘子摇头:“夜晚太辛苦,咱们家存粮够的。”
“我倒是有个想法。”
苏娘子有些犹豫,却道:“我做些糕饼,试着卖一卖,能贴补些家用。”
苏娘子做饭向来不错,糕饼也做的好吃。
今日买了点心铺的物件,便想试一试。
夫妻夜话,说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事。
小宝宝听墙角听的困了,从奶奶那边要吃药,再到救济军中旧友,还有爹爹还是准备多值夜,娘亲这边想做些糕饼售卖,最后还有哥哥的笔墨纸砚,加上她的牛奶。
“茵茵一向不喜欢吃奶,更喜欢米糊倒是不意外。”
“只怕孩子小,只吃米糊不行。”
“我去寻些羊奶牛奶,回头给茵茵试试。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似乎都吃这些。”
原本犯困的苏茵茵猛然睁开眼。
娘亲知道她不喜欢吃奶。
爹爹要去给她买牛奶和羊奶。
苏茵茵傻眼了。
她是想快快长大,却不想拖累家里呀。
家里本就很难了。
羊奶牛奶,都很贵吧。
“卟卟。”小茵茵发出两个音节,听起来是婴儿嗯嗯哼哼。
这点声音也把爹娘吸引过来。
“我们吵到宝宝了吗。”
“娘亲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苏副使苏娘子不再夜聊,吹了灯专心哄宝宝睡觉。
夜色里,苏茵茵大眼睛亮得发光。
她好像给家里惹麻烦了。
家里的钱本就不多。
她还在添乱。
这怎么办。
第二天清早,终于陷入深眠的小茵茵眼角带着泪珠。
哥哥苏显上学前走过来,小声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