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氛围很好?,但?江然蕴还是没忍住:“你生性?不爱笑??”
她这句话一出口,易斐成倒是笑?了。
“我小?时候很爱笑?。”他说。
江然蕴立刻觉察到?,有一扇小?窗户打开了,她好?奇地趴过去?,想看到?更多?里面的景色。
她问:“然后呢?”
易斐成说:“小?时候我妈和外?婆很宠我,我遇到?事、犯了错,对她们笑?一笑?,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后来我小?学跳过一年级,因为个子矮,性?格比较文静,被当时班里骄横的同学找过麻烦,这事被老师告诉了家长,我爸批评我,认为应该怪我被养得性?格太软弱。”
江然蕴已经在脑子里想象小?时候爱笑?的易斐成有多?可爱了。
易斐成轻声说:“我爸决定纠正我的性?格,有一段时间在家里,我笑?就是犯错。他教我,很多?人紧张、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都会用笑?缓解氛围,但?这只会让人变得更可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都应该保持冷静和镇定,不要做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尤其做上位者——他那时候还以为我长大会继承家里的一部分公司——更应该高深莫测。”
江然蕴笑?道:“如果?按照那种?路径,今天?我就该叫你易总了。”
易斐成:“没有如果?。”
他已经是现在的他了。
江然蕴:“所以刚才……是因为你不知所措了?”
“是。”他承认。
“但你之前……”江然蕴想说什么,但?没继续说下去?。
她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菜是不是……”
易斐成如梦初醒,赶紧松开她去看菜。
听见江然蕴笑?着走?开,接着很快又倒满一杯水回来,这次没有逗他了,只放在了他手边:“你渴了自己喝吧。”
易斐成说了一声好?,看她到?餐桌边坐下。
他知道她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失忆的时候,他对她笑?得多?。因为那时他认知出现了问题,太确信她爱他,所以做什?么都没那么紧张。
确信牵手的时候她不会甩开他,拥抱的时候她不会推开他……还有那天?在酒店,她放歌给他听的时候,他确信她想要他吻她。
可是当一切都成了不确定……
廖晟告诉他,江然蕴知道他最多?一个月就会恢复。所以恢复记忆之后,重新回来见她的那天?,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悬在半空中。
那天?他给她理头发的时候,想过,她知道他恢复了,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她不必在众人面前接受这样暧昧的亲密,她很有可能会躲开。
他那时心跳很快,呼吸紧绷。
就像刚才拥抱她之前的那一刻,被无法确定结果?的不安笼罩着。
但?是她没有躲开。
整理头发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
这段日子,他们的距离在重新一点一点变近。
易斐成心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雨是第二天?下午开始瓢泼的。 通告排满了夜戏。
“又要开始熬大夜了。”
江然蕴昨晚吃饱喝足,睡得也沉。这样健康的好?睡眠,这几天?恐怕要没有了。
到?了拍摄场地。
床还是那张窄小?的小?木床,今天?江然蕴看到?,心情终归还是有点微妙。
她还是第一次拍床戏。
好?在闻舒蝉的电影她都看过,风格也了解,闻舒蝉不是直白?呈现的类型,她更讲究氛围感?,以及一些含而不露的含蓄美学。
下午要拍的,还算不上“床戏”,更接近一些甜蜜、亲密的日常。
闻舒蝉的意思是,正好?培养一下感?觉,到?晚上拍亲密戏,就更水到?渠成一些。
拍摄设备都架好?了。
床上散落了一些珍珠,和叶鸣臣的诗集。
外?面是狂风暴雨,两个人窝在床上,叶鸣臣给明珠读诗。
易斐成的嗓音低沉温柔:“……不光彩的是我们,喝醉的是我们。我全都试过了。我就最喜欢你……”*江然蕴笑?着去?吻他,他放下诗集,用心地回吻她,两人在床上拥抱,他翻过身?,手掌撑在枕间,低头看她,缓缓地吻她。 明珠问叶鸣臣:“你喜欢我吗?”
叶鸣臣回答她:“我喜欢你。”
于是明珠心满意足地搂着他说:“我也喜欢你。”
导演喊了卡,说两个人应该再近一些。
小?木床垫着厚厚的褥子,是软的。易斐成的腿挨着江然蕴的腿,两个人都在这种?绵软里陷下去?,贴得更近,念诗,接吻,说情话,暧昧的呼吸抚过两人的面颊,暴雨带来黏腻的潮湿在棉被里生长,像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