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无惨大人生气了。
美丽的女人汗如雨下,她想立刻逃离这里。
然而, 然而……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悠哉喝茶的男人, 不知何时,那一头糜丽的樱色短发变长了, 柔顺的披散着,白色的和服绣着血樱的图案,零落的花瓣,像是杀人时不小心溅上的血。
黑暗的环境,他的周身却泛着浅淡的白色光晕, 莫名让人想到了圣洁这个词。
响女更害怕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她被宿傩生生定在原位。只能机械地做着拨弦的动作,捏着拨片的手指越来越紧, 仍然无法反抗。
相处两天,没人比她更能体会,诅咒之王,是何等黑暗与邪恶的存在,她好怀疑,若是没有血缘的诅咒,宿傩在到来无限城的第一天,便会杀了无惨,然后成新的王。
是的,宿傩告诉过她,他是无惨的儿子,因为有血缘的诅咒,所以哪怕无惨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他也杀不了他。
宿傩还告诉她,但是有个人不一样,那个人虽然也是无惨的儿子,但是那个人的身上拥有神明的祝福,命中注定要祓除邪祟。等无惨死了,所有的鬼都会得到自由。
只是她不知道,去做所说的自由,是死。
“宿……宿傩大人……”女人的声音颤抖着,其中夹杂着小兽一般的呜咽。
两位大人交锋,遭殃的却是他这个小鬼。
她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宿傩低垂着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消息,酒香清冽,让他莫名想起那个桃红色头发的男人。
也不知道猗窝座在发现他留下的生得领域之后,会不会被他气得当场杀了压着鬼杀队的人。
不过这就不归他管了。
“继续。”宿傩将酒液一饮而尽。
“可是……”
“继续。”
宿傩声音淡淡,只专注于手中酒杯,淡粉色的酒液随着一股气息扑面而来。靠近漾出淡淡的波纹。
三味线的旋律变得更加急促不堪,伴随着诡异而杂乱的曲调,一声类似柔媚的男声扩散到整个空间。
“响女,你这琴弹得真不错呢。”
铮然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噗!”本命武器被破坏,响女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也是同时,男人便出现在宿傩与响女之间。
宿傩无所谓地笑笑,不知从何处变出了白色的小瓷杯递到无惨面前,“就是一个只会弹琴的歌女,别影响了喝酒的兴致。”
说着他还亲自为无惨斟上了酒,看起来心情是真的不错。
无惨收回想要处死响女的手,转头看向宿傩。
蛇瞳一般的水红色双眸似是要将男人穿透一般,然后对方不动声色,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想请我喝酒?”无惨倏尔露出鬼魅般的笑容,眉眼之间能称得上一种绝色。
宿傩就这么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不想喝?这有最好的女妓弹曲,不就应该配上好酒吗?”
无惨缓缓走过去,然后坐下,接过宿傩递过来的酒,随即一饮而尽。
樱花的清甜与幽香冲淡了酒本身尖锐的辛辣,确实是好酒,但对于现在的无惨来说,已经尝不到能醉一场的滋味。
他已经变成鬼了。
宿傩看着他,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随口道,“继续。”
响女一个激灵,知道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跪好,颤颤巍巍地复原了本命武器,开始重新弹琴。
传统的日本房间,一个弹琴的歌女,两个对饮的男人。
看起来倒真像两个是有几分闲情雅致的密友,约来妓馆喝酒。
如果,忽略掉那两股快将响女碾碎的威压的话。
“你怎么想得起请我喝酒?”
听到无惨的问题,宿傩但是也大方,直接回答了。
“大概是因为……”
樱色长发的男人咧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快死了吧。”
无惨闻之瞳孔皱缩,额头暴起青筋,“什么?”
无限的鬼气蔓延至整个空间,森然的压力宛如浪潮一般排山倒海地袭来。
“咚!”三味线的琴弦应声而断,响女再次匍匐于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她全身颤抖,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呼吸变得艰难,声音卡在喉咙里,连求饶也做不到。
这就是……鬼王的力量。
恐怖如斯。
无惨一双毒蛇一般水红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宿傩看,宿傩淡然地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