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莱昂听得出,外面似乎是之前那个使馆里的奴隶少年。
以防万一,莱昂和洛哈克起身重新扮演好姿态,才打开了反锁的房门。
来者果然是那金发少年。
只是与之前那副身着白色束腰短衣的清凉打扮不同。
此刻前来拜访的他,身披黑色斗篷,头遮兜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也不像是要隐瞒身份的样子。
毕竟这么密不透风的打扮,模样反而在城堡的人群中标新立异。
“打扰了。”
考维斯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就走了进来,手一撩自顾自把门带上并反锁,好像不似外人一般。
阿泽瑞恩眼神诧异:“你是?”
莱昂连忙向伙伴介绍了这位伊莲娜女士信任的朋友。
解释完考维斯的身份,莱昂看向他,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居然能自由进出使馆?”
“这么多年的顺从和忍耐,总归是有些回报,在皮里耶诺眼里,我乖得就像一只宠物。”
考维斯一边答着,一边将伸出斗篷的手臂收回袍子,他紧了紧身前的斗篷,这才找了个空椅子在众人面前坐下。
“得知这位‘阿莱亚’阁下拒绝了我那主人,我就对他扯了个理由,说帮他来劝劝,毕竟我这张脸,应该比皮里耶诺那副尊容更有说服力一些。”金发少年垂下眼帘自嘲道。
确实,莱昂心道。
这少年模样美得雌雄难辨,比阿泽瑞恩还俊俏,放前世不知能让多少怪阿姨尖叫。
不过现在知晓了那皮里耶诺恶癖,他也只剩下对这位仁兄遭遇的无比同情了,难以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弱肉强食,不存在强大秩序道德约束的世界,没有力量保护自己,长得好看往往并不是件好事。
这点无论对男女而言都一样。
莱昂不由得庆幸于自己这幅皮囊平平凡凡。
“那你来找我们,是有何指教吗?”莱昂隐隐意识到,这个被魔咒束缚多年的少年,似乎没有真正放弃得到自由的机会。
“我来看看你们的决心。”
“决心?”
“是啊,若你们已经知难而退,我自然不会再把渺茫的希望压在你们身上。”金发少年淡淡的答道。
“你愿意帮我们?”洛哈克一旁听着,感到有些惊喜。
比起三人天马行空的瞎琢磨,眼前这位在皮里耶诺身边,无比了解他的近侍若是反水,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无疑要高得多。
“这不只是帮你们,更是帮我自己,但在此之前,还要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金发少年不置可否。
“等等,恕我直言,你既然忍耐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他的信任,那自己就没尝试过找机会杀他吗?”莱昂又不解的问道。
他不想冒犯对方,但真要论起刺杀的机会,显然床榻间的亲密关系,是出其不意机会最多的身份。
“我当然没有试过,因为不知多少奴仆,已经用生命展示过了血淋淋的教训。”
考维斯眼中闪过哀伤,接着向面前的三人解释起来:“你们觉得,靠刀剑弓弩这种普通手段,哪怕想要彻底消灭一个常人的意识,需要多长时间?
而法师们大脑闪过一个启动血誓咒的念头,又需要多少时间?
刀剑弓弩,毒药迷香,暗杀和诡计,本就在尔虞我诈的阿缇亚斯法师间屡见不鲜。
而这种对常人致命的手法,尚且难以突破法师们日夜加身的防御手段,更妄论在皮里耶诺反应过来启动‘血誓咒’前,瞬间杀死他了。”
莱昂皱眉,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日夜加身的防御手段?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有法术保护身体吗?”
“怎么?难道你们打算趁他休息的时候进行刺杀?”
考维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又问:“虽然我对你们没报太大希望,但庭院里的警戒魔法,真的不是你们破坏的?”
莱昂无奈再次澄清起来,毫不犹豫的把那个指引自己密道的可疑诗人又卖了一遍:“之前不就和你说了,真要追究起来,那个受邀来参加婚宴的吟游诗人才更有嫌疑。
伊莲娜不是也说了,她这段时间见到的人,可是一直在那里趴墙头讲故事哄她的高利亚德。”
金发少年口中正好是那一处地方的魔法被人做了手脚,既然不是自己,那除了高利亚德,莱昂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金发少年摇了摇头:“我来之前就仔细找过,费尔康家族根本没有邀请那名为高利亚德的诗人赴宴。
而管理接待和住宿的城堡仆人们,这段时间也没见过什么穿着大红裤子有两撇小胡子的吟游诗人。”
莱昂闻言挑了挑眉。
好嘛,那家伙果然也跟自己等人一样是偷摸混进来的。
他就想,怎么可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