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答应留下来跟他一起睡觉?
“这里不会有任何东西进来,你睡你的。”
付野没答应留下,甚至做出了打算转身出去的动作。
“别……”
一声微不可察的挽留声弱弱传来,付野就停住了步子。
云稚揪着被子,眼巴巴:“我害怕,你小时候不这样,你答应我要陪着我,对我好的。”
为了不让他走,云稚甚至翻起了旧账。
他总觉得付野出去就要去见他那个大哥,就算不是特意去见,万一碰巧撞上了,也不安全。
那个疯子那么讨厌同性恋,要是知道付野带了个男人回家,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付野不吃这套,坚定他自己的原则。
“我说过我已经记不得了。”
云稚愣愣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失落地垂下眼睛,委屈道:“好吧,那可能不是你,我记错了,我找别人……”
“是我。”
付野掀开被子挤上了床。!!!
云稚身体僵硬,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是等等,让你留下不是让你上来啊!
自从这段时间跟付野相处以来,云稚洁癖的毛病已经被迫好了特别多了。
以往他根本不能接受不脱裤子上床、随便坐别人家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车或沙发、握手等皮肤接触……
这种不确定是不是刚换过的床他应该也是不会随便躺的,但现在不止躺了,还没换裤子。
然而这些都不代表他能接受付野也不换衣服直接上来躺他旁边啊!
他就是这么双标,自己干净别人脏。
云稚捂着被子快哭了。
“你、你怎么突然就上来……”一边说,云稚一边试图往另一边挪,想要尽量离污染源远一点。
付野斜了他一眼,命令:“别乱动。”
两个人盖着一张被子,底下稍微一点动作都特别明显,付野只觉得被子里热得人难受,云稚身上那股子腻人的香味更是把他熏得头晕脑胀。
该死的反应又来了。
“以后不准用香水,我不喜欢。”
云稚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他踹下去,勉强忍着没开骂,懒得跟脏东西解释,借机往旁边大力挪了一下。
“哦!”
我要是真有香水,肯定先给你喷,喷入味!
云稚把脸往旁边一别,狠狠闭眼补觉了。
等他睡醒,旁边已经没有了付野的痕迹,房间里静悄悄,云稚撑着坐起来,打量着床头,很快找到了呼叫按钮。
一名女佣忐忑敲门进来,看到是云稚明显松了口气,问他有什么吩咐。
云稚问这里有没有轮椅,女佣微笑鞠躬,说可以有。
没多久,一辆崭新的轮椅被推到云稚面前。
仅仅几天没坐轮椅,云稚甚至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恍惚感,他让女佣帮忙推一下,带他去找之前那位心理医生。
女佣在走廊中心位置的触控屏上操作了几下,带云稚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停下,很快,心理医生就过来了。
云稚跟女佣礼貌道谢,让她离开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付野让你写的报告还没交吧?”
心理医生在被打断后不久就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孩,并没有在他们付总面前暴露过真实面目。
老实讲,他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以为付总是知情的,那些演技并不算特别高超的表现是两人的情趣罢了。
无法想象,聪明一世的付总竟然会在这上面被骗过去。
“没有交,但我必须实话实说。”
就算只基于最基础的雇佣关系,心理医生都应当服从付野的命令。
而且他们都知道当年的小付总手段多么残忍,没人上赶着找死。
心理医生同样不能轻视面前这位被他们付总时刻抱在怀里的人,只能再次强调一遍:“我真的不能撒谎。”
云稚歪了下头,没有拐弯抹角想办法说服他,而是问:“你看人那么厉害,应该知道我这种,不达目的很难罢休的吧?”
心理医生原本对这位演技派小孩并不是很能get到,只觉得美则美矣,并无灵魂,是个空洞的花瓶。
此刻他掀了那副矫揉造作的面具,镇定自若中带着点恶劣的俏皮,身处下风却好似并无畏惧,一切困难都有信心迎刃而解的样子,却让心理医生对他身上的魅力有了具象化的认知。
“我知道。”
他颔首,仍旧半步不让:“我不可能给我自己的职业生涯埋下隐患。”
当初签订合同时,宅子里所有人都清楚一点,欺上瞒下是列于首位的禁忌。
能混到这里的医生,想要早都不可能是那么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