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手机。”
林雨烟满腹疑惑, 去拿桌上的手机。
陪审团按照规定时间来到沈祤家里,按了按门口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礼貌对他们笑笑:“进来坐吧。”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解释道,“我是沈祤的母亲,节目报名是我以沈祤的身份上报上去的。”
她叫大家坐在沙发上,给大家倒了几杯水。
林雨烟特地坐在远离程琰的位置,正巧可以看到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在太阳光底下散发着光芒。
“沈祤并不是先天性耳聋,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对吧。”
林雨烟点了点头,来之前她特地把沈祤的报名表看了下:后天性肿瘤压迫听力神经系统。虽然肿瘤顺利摘除,但是却丧失听力,可以通过人造耳蜗恢复,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其实有时候耳聋并不是一种痛苦,更为苦痛的是曾经听到过美妙的旋律,再硬生生的将它剥离走。
“所以那孩子因为听不到声雨患上了抑郁症,成天把自己关在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他最喜欢的绘画都不画了。”沈母叹了口气,“听说节目组会配备心理师排解,是真的吗?”
“是真的,阿姨,所以我们可以看一看沈祤吗?”宋简舟温柔的开口。
沈母摇了摇头:“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里面没有出来。你说听不见,怎么敲门都没有用呀。”
林雨烟想了想:“那沈祤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沈母:“好像……还喜欢听歌,但是听歌……他这辈子是听不了了。”
“那他经常听唱什么歌?”十二月初, 室外温度已经降到十度以下,微微呼一口气,能够明显看见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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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 林雨烟跟随程琰的步伐参加数学建模大赛。
程琰本来想独自开车前去,但官方要求参赛成员必须统一乘坐大巴车。
无果, 在前夕之际,他只能先去超市买了点薄荷糖,陈皮以及若干山楂,随后又去医院买了点晕车药, 因为他知道, 林雨烟坐大巴车会晕车。
具体是怎么得知, 还得追溯到高一临近学期末的暑假。
那时学校举办了个夏令营,开车去往深山老林。各班乘坐各班班车, 程琰本不应该和林雨烟坐一辆, 可他们班人员众多,正好比校车的承载容量多个人。
谁都不想脱离大部队, 但程琰趋之若鹜,头也不回的出了车,径直就坐到林雨烟他们班那。
文科班女生本来就多,自然而然引起一片喧嚣, 可他却在反光镜注意着林雨烟的一举一动,看她苍白闭眼的难受神情,只痛恨自己不够了解她。
所以回来之时, 偷偷在她的包里放了糖和晕车药。
上车时,也紧紧拉着她的手, 生怕她走丢。
“你坐哪?”原定不用如此辛劳。
只因机甲大赛占据他太多时间,故要用睡眠时间来补。
也许应当睡个觉。
可熬到现在,睡意全无,甚至起身冲了杯咖啡,热气蒸腾,推开一扇门。
屋内,静静地伫立着一架白色钢琴,琴盖半掩,露出内里黑色与白色交织的键盘,他走进,轻启朝上,白皙分明的手指按压,发出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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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钢琴曲五。
本不想学这些陶冶情操的东西,可想离她近一点,就了解一番。学起来不难,但要弹好很难,莫名地想听她弹钢琴。
就如同午后夕阳下陷,音乐从窗户里溢出来,他斜靠在外墙壁,化身为一位静默的偷听者,偷听她的幸福。
他决定去找林雨烟。
也许琴室退款只是因为她想在学校室内练琴。
这么想,程琰逐步开始上楼。
每一级阶梯都镶嵌声控机关,随着脚步声亮起,一直延续到四楼。
停靠在403,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程琰顺势打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他按压开关。
亮堂堂的房间,一尘如洗。
正好有个保洁阿姨路过,感到新奇,问了句,“这屋子居然里面还有钢琴啊,我还以为是杂物室呢,没见过一个人来。”
程琰没吭声,保洁阿姨觉得这人挺奇怪的,就走了。
在钢琴旁坐了会,程琰给林雨烟发了条信息:在哪?过来弹个钢琴给我听。
五分钟后,依然了无音讯。
程琰怀疑林雨烟是不是人间蒸发了。
内心烦躁,他想抽根烟。
烟雾缭绕,明灭交织,吸了一口入肺,抖动烟灰,趴在窗户口,视线下移。
水上报告厅旁,一对小情侣在恩恩爱爱,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