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烟,你可能需要先量量体温,然后才可以辨认出是否需要吃药。”
程琰的指尖捏住体温计,友好的询问。
看见这个手指,林雨烟就想到他曾用过这双手压过她的舌苔,按压的过程很难受,可吐出来的一瞬间还挺爽的,肚子就像是吃了一剂安慰药,瞬间不辣了。
想到这,林雨烟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目光四处摇摆,说自己可能休息会就好了。
实际是跑出去了。
外面下着濛濛细雨,点滴在林雨烟的头发上,很凉,却异常的难受,就像是火山大爆发。
不远处的酒吧,不知怎地,就突然望了过去。
浑身燥热下,这种地方对她,莫名的有吸引力。
她不免想到那天程琰逮她回去的场景。
林雨烟就像一只很乖的小猫,被她揪着脖颈,她居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再来一次呢?
——在酒吧。
然后她就走了进去。
鬼使神差的给他发了句话,“哥哥,听说酒精杀毒,喝酒可以杀死体内的病毒。我其实原本不是很难受的,但是外边走路淋了点雨,想去酒吧里面避一避。”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接我吗?
当然,这句话没有发出去。
林雨烟不敢,但是她在期待些什么。
期待他能像那天一样出现,不在她的要求下。期待他能放下手头的一切,证明她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更期待他能让她抱抱,让她能借着醉酒和发烧的借口,释放心中所有的情感。
林雨烟清楚的知道这些空想不过是黄粱一梦,他讨厌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后来,这些幻想中的场景居然清楚的出现,连带着真实的触感,温热的体温,挑逗的舌尖,以及梦寐以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吐。
“Good children don''''t cry.”
(好孩子不会哭泣。)
一场蓄谋已久,少女最纯粹的恶意。
和哥哥。吵了两个多小时,林雨烟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丁韵茹把饭菜放微波炉里给她热了继续拿着电话吵,满栋楼都听得到,哪怕有人不断在外砸门警告也无休无止。
后面林雨烟索性戴上耳机回书房趴着做作业去了,许是怕丢人又怕迁怒,张京宇在这狂风暴雨里都没敢踏出家门半步。
一通电话到最后,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钱,应是妈妈给了姨妈一笔钱,作为给她转学的打理。
这场争吵才终于停歇。
林雨烟盯着黑漆的窗,看到自己脸上有干涸的泪痕。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给姨妈一笔钱,却不肯花费哪怕一丁点的精力来看看她。
从6岁开始好像就是这样,爸爸工伤去世,妈妈常年辗转于各地讨生活——妈妈一直很渴望在大城市扎根,从初初半个月会回来看她一次,再到两三个月,半年,一年,两三年,直到很多年都不会回来。
她都快忘记妈妈长什么样子了,结果妈妈今天却告诉她,妈妈要给另一个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当妈妈了。
她居然还那么期待她真的会来接她。
都是骗人。
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当林雨烟再次提出要回小湾时,丁韵茹说,连她在小湾学校的转学手续妈妈都托人为她办完了。
看。
都做到了这份儿上,还是不肯来看她。
张京宇如常开学,穿上铭牌印着“CHONGLI Senior Middle School”的校服,每天按时间上学、放学,进进出出的,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林雨烟时常在想,应该抽空给姜霓打个电话告知自己转学的事。但小湾也已经开学了,姜霓肯定已经知道了。
她一定会很难过。
一周后,港城入秋,林雨烟坐在房间里打瞌睡。
准备开始背第二遍《高考3500词》,恍然睁开眼,发觉有一片金黄色的树叶飘进了房间,落在她的桌角。
午饭时,丁韵茹就郑重告知了她,她第二天可以和张京宇一起去上学了。
张京宇自然一万个不愿,恐怕她会拉低他的脸面,冯雪妍知道这件事非常高兴,一下晚自习就邀林雨烟去了家里,洋洋洒洒为她介绍了许多关于“崇礼”的大事小事,风云八卦,并约好每天一起去学校。
林雨烟的心底便油然多出了很多的期待。
自那晚过后,妈妈来过不少电话,好像是终于想起了对她给予关心,但她统统没有再接过,也没有再主动打过去任何一通。
第二天一早,冯雪妍来敲门等她一同去学校。
丁韵茹做了顿无比丰盛的早餐,林雨烟第一次知道,原来牛奶里可以加入可可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