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微顿,戚容停在了平台上,视线落在眼前台阶上,有些出神。
林邑说,魏弋惹了麻烦。
上次是因为魏弋和他走得近而被姜启针对,这次还是因为姜启吗?
戚容不知道自己停在来来往往地教学楼前平台上有多醒目,直到被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撞了下肩膀,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对不住啊哥们。”
听着耳边传来嗓音迟疑的道歉,戚容朝那边一颔首,重新抬腿走下台阶。
过多的思绪在大脑内打结,挥不去理不清,戚容在心里告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明明已经决定放过魏弋,便不该再去主动纠缠。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趁自己陷得更深前。
见过黎彦后,他发现他心里一直以来的执念不过是庸人自扰,他释怀了黎歌的离开,也就该释怀魏弋短暂的出现又离开。
可是,轻易放下并不是一件易事,尽管已经很克制去在意这件事,可戚容到底还是败给了潜意识的不甘。
在走出校门的这段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后终于在校门外停下脚步,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指点了几下,翻出一个号码。
自从跟姜启断了联系后,最开始那段时间有很多人明里暗里来打探消息,后来在他的冷处理下,那些人渐渐消停下来,后面联系他的次数也渐渐变少,没了姜启,就像少了在中间牵桥搭线的横梁,他们不敢轻易邀戚容组局。
时至今日,还在时不时联系他出去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黄毛。
挂了电话,戚容便看到了黄毛上午发来的新消息,说明晚有个局,都是熟人,最后提到姜启也会到。
自两人明面上闹掰,黄毛一直在从中斡旋,他和姜启闹僵,最难做的大概是黄毛,心里迟疑了下,又想到了家里看他看得紧的大哥和秦叔,他还是给对方回了个明晚会到的准信。
不论姜启心里如何怪他,他也该去见一见对方。
第二日是周六,没课也不必去公司,戚容睡到自然醒,坐起身迷糊了会,探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洗漱完下楼简单吃过早饭,戚容披着件披风,走到花园外去散步,今日无风,日头懒懒洋洋地挂在头顶,照下来的光也有气无力地。
气候还算舒适,戚容却有些打不起精神,手机上的时间时而闪过脑海,心里记得今日有一件事,可又抗拒去想这件事。
到中午吃饭时,连秦叔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关切的询问:“是不是在家待无聊了?”
戚容心乱如麻,却还是反应如常地安抚道:“就是没睡好。”
上了楼,戚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窝在阳台边地软榻上,戚容书页翻得缓慢,看着看着,他视线定住,彻底不动了。
最后,他把书一扔,像是终于为自己一整天的心神不宁找到借口,他走向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和黄毛约的是8点,时间还早,他索性跑一趟学校找教授拿上次修改好的论文。
边整理衣领走进大厅时,正撞上端着果盘准备上楼的秦叔,秦叔一愣,继而追问:“您这个时候出门?”
戚容点点头算作回应,走了两步又顿住,回身同身后的秦叔说道:“我今晚,可能会晚回。”
去车库里挑了一辆车,戚容没联系司机,自己开车去了学校。
将银灰玛莎拉蒂停在了校内停车场,戚容下了车便直奔办公室。
没在办公室内待多久,戚容很快便拿到了自己那份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的纸质版论文。
拿着论文出了教学楼,戚容终于再也找不出任何留在学校拖延时间的理由,脚下转了个弯,自暴自弃地朝体育馆的方向走。
他依稀记得‘新生杯’这个赛事,去年因为和校队队长关系不错,被邀请去现场观赛,只不过他向来对各种需要剧烈运动的体育项目不感兴趣,没看多久便拉着看得津津有味的姜启离开。
而今年,他主动要要来观赛,而身边仅有两个亲近的人却不在身边了,戚容在心里想还真是天道好循环。
这是戚容第一次独自一人踏足体育馆,走到体育馆建筑前,正有不少男男女女同进同出,戚容脚步在迈上台阶顿了顿,到底还是走了上去。
踏进体育馆,戚容被迎面而来的热气扑了一脸,下巴往围巾里小幅度缩了缩。
他今天在灰白卫衣外套了一件深色大衣,浅色长裤下面是一双球鞋,脸上的苍白弱化了五官过分浓艳的攻击性,半长的黑发懒散搭在眼角眉梢,衬得整个人格外乖顺,因为穿搭,与周身喧闹有朝气的大学生倒也不算格格不入。
步伐沉稳地走进去,戚容向不远处的球场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又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
只看一会,到时间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