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拧起眉想摆脱桎梏,魏弋才重新欺身压下,滚烫的唇舌落在那在昏暗中反着光的颈子,克制地摩挲流连。
另一只大手缓缓地,沿着戚容已被扯乱的衬衫下摆向上,触到了那滑腻雪白的皮肉。
就像被一头强悍的狼密不透风地压住,背后是雪地,身前是极致的燥热,戚容被夹杂在这冰火两重天中,使劲浑身解数不得解脱,反而被那四处作乱的爪子拖进了更深的漩涡泥沼。
渐渐地,身后的雪地也像被融化了,黏腻湿热地贴着他,戚容仰起下巴,费力地汲取稀薄氧气,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整个人快要被烈火烧化了。
极致的混乱中,戚容像被烧糊涂了,他放下了一直以来严防死守的尊严骄傲,手臂勾着魏弋的肩背,一遍遍地在他耳边追问。
“魏弋……喜欢我吗?”
而他也得到了魏弋的回应,耳边有个模模糊糊的嗓音,不厌其烦地对他说着喜欢。
戚容眼睫洇湿打着颤,在魏弋不加掩饰的爱语中浑身颤栗,整个人都在冒汗,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液。
最后,他对魏弋说了什么呢?
戚容记不清了,他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意识昏沉中,有人捏住他下巴,嘴对嘴地喂了他一些药片。
清水冲不下那残存的苦涩,他被苦得直皱眉,最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清醒过来,依旧是昏暗的室内,戚容睁眼反应了会,转头看向禁闭的窗帘,无从推测现在的时间。
睡了一觉积攒了些力气,戚容手肘用力,支撑着自己坐起身,双脚落地踩进拖鞋里,甫一站起身,便感觉到一阵刺痛。
垂下眼一看,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来时那身,而是一身崭新的睡衣,并不算柔软的布料随他的动作狠狠擦过胸前,戚容脸色微微一变,垂下头拉开衣领一看,脸色顿时又有些挂不住。
肿了。
罪魁祸首显而易见。
走到卫生间简单梳洗一番,戚容推开房门,沿着走廊慢慢走到了楼梯边的二楼护栏。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将整个一楼大厅尽收眼底,开放式的厨房内有一人正站在平底锅前,身上还是套着那张粉红的围裙,满脸认真地翻炒着什么。
看着看着,戚容思绪飘远了,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数月前的那日。
似曾相识的一幕。
那时,他和魏弋刚相识,他破例允许了魏弋来找他,那日也是下了大雨,整个世界安静倾覆,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他暗自为这场游戏定下了通关条件。
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
可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戚容自己都觉得茫然,明明打定主意要将魏弋抢过来,可他却在和魏弋的日渐亲密中感到了无处藏匿的不安焦虑。
他始终像个双脚落不到实处的旅者,无处攀附,只能拼命地抓紧了身上最后一根绳子。
直到昨日,他才敢借着头脑昏沉的借口大胆向魏弋确认,可得到了魏弋的亲口承认,他又觉得自己荒唐。
人是不知满足的生物,天性如此,得到了却又忍不住幻想更多,他既要魏弋纯粹赤诚的爱,又要魏弋在得知真相后选择留下。
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或许,他从最开始便不该对魏弋动心,造成如今这般进退失据的局面,全是因他管不住自己的这颗心。
找不到可以怪罪的人,戚容最终将这件事怪到了自己身上。
楼下,魏弋对他的所思所想毫无所觉,不经意一眼看到他,便欢天喜地地跑到客厅来,仰头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亮光。
“还难受吗?我简单做了一点,你要下楼吃还是我给你送上去?”
戚容垂下眼看了他好一会,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应。
魏弋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当然地以为他还是不舒服,当即就要走上楼梯查看他的情况。
他刚一动,戚容便开了口,嗓音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平淡:“不必了,我没什么胃口。”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魏弋怔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睛里的亮光慢慢熄灭了,他垂下脑袋,不明白戚容怎么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与先前在床上勾颤着他索吻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到房间,戚容贴着身后门板,站了好一会,要上锁的手一顿,还是垂下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帘边,拉了下厚重密不透风的窗帘布。
半自动窗帘缓缓向两侧收拢,明亮的天光铺展在眼前,戚容偏头适应了下明亮的光线,才定睛向外看。
雨已经停了,天气依旧阴沉,阴云消散,只剩一层照不进阳光的厚重云层压在头顶,整个苍穹像一床雪白的棉花被,太阳安睡其中,寻不到一点苏醒的影子。
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