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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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初立。
按照往朝,与储君同辈的兄弟都该在这时候分封为王为侯到各地镇守的,一来是为了巩固中央政权,二来是为了削弱皇室子弟对储君的威胁。只是东方家与人不同,这一辈的东方家更是大大的不同。
当今皇上东方宏年轻时性情暴戾,即位时本有十数位宗亲叔伯镇守各地为王侯,可是东方宏为了削弱王侯权势,将这十数位宗亲及其后代以各样借口处死或者发配边疆,要么死,要么剥离东方族谱,花费了约七八年时间,彻底清理了东方家的种种远亲,收拢了皇家的权。
世人对此褒贬不一。
觉得此举无碍的,是认为皇家宗室过多,多数子弟自恃出身高贵而为非作歹,与其留着这些渣滓倒不如只留几个真正为国为民的皇帝皇子;而觉得此举不妥的,则是认为东方宏太过残忍自食骨肉,对祖宗不孝,对亲人不仁不义,对祖上家国不忠。
不过世人怎么评价也于事无补,东方宏做也做了。他们嫡系少了侧支血脉的衬托,也更加显得人丁单薄。
故现今,本该封王前往封地的二皇子东方承,依旧没有封号,依旧住在皇宫之中,依旧与太子东方顺同朝为官。
也依旧,出现在家宴之中。
“来了,稚儿来了。”
这一个家宴,又与以往的家宴不一样。以往的家宴都是皇上设宴的,说是家宴,其实气氛也有些拘谨,只不过比在朝堂之上少了点礼数,不用穿那么繁杂的衣袍罢了;东方稚对于这种场合最是头疼,她性子生来淡漠,若要她经常出入这些宴席笑脸迎人,那还真是大大的煎熬。今日前来,也只是迫于无奈。
“稚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二……”
“哎哎哎,不用行礼了。”二皇子东方承一把将她扶住,笑容灿烂:“稚儿与我们同堂,同辈之中又只有我们三人,自然是比同胞更亲了。那些行礼啊什么殿下啊千岁统统不要!从今天起,你就喊他太子哥哥,喊我呢,就是二皇兄。”
好随意的谈话方式。
东方稚有些不解地抬眼看他,不敢轻易改口。
“你二皇兄说得对,咱们啊,兄妹一场!这些繁文缛节啊……忘掉忘掉!”太子东方顺似乎比二皇子还要随意,只见他捏着一个白瓷酒壶就走到堂下来,另外让人抓了三个酒杯,走到东方稚跟前时因酒壶上沾了水,左右顾盼,竟直接压了一本诗集在底下垫着。
“……”
东方稚在心底‘噢’了一声。
“稚儿!”太子递酒过来的时候差点吓到了这个小可爱。
“啊。”
“好久之前就想喊你来宫里玩了,可是父皇平日里管我们比较严,皇叔父管你也严,于是这两年间竟没有单独见过。”太子端着酒杯,见东方稚无辜地睁着一双眼睛看自己,就有些激动,“稚儿年纪比我兄弟二人小,从今往后,稚儿且放心地把我们当作亲哥哥!”
“是了是了。”二皇子也来搭话,好像看到太子说了那么多,自己如果不开口就会吃亏一样。“对着皇兄那么多年我都腻了,难得多了个妹妹,真希望能好好弥补这十多年让你孤身一人的时光……稚儿,你别害怕,皇兄们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东方稚有点懵。
这两个同堂皇兄是怎么了?好奇怪呀。
但是东方稚看得出来他二人心底没有恶意。早就听说,皇伯伯的两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文武双全且兄弟和睦,无论是军事或是政事上的表现都有自己的见解,各有长处,而且极好相处。关于太子的册立,坊间更是流传了一出‘兄弟相让储君位’的小故事,把这东方家皇子渲染得十分传奇。
今日一见……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
“稚儿今年十四,自五岁后便一直与父王作伴,再无旁人。”东方稚认真地端起了酒杯敬那两兄弟,眉头微皱,像个小大人:“虽从小得知血脉中有两位皇兄,可是久不能见,也未曾接触,实在可惜。今日,稚儿蒙太子哥哥、二皇兄如此关心,惶恐……”
“傻稚儿。”二皇子笑了,先是和太子对视一眼,接着便以手中瓷杯碰了她手中瓷杯一记。
“皇兄们今日与你饮了这杯酒,那就会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