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好漂亮的纸鸢啊。”苏远邦笑道。
“孙少爷。”
“哥哥!”
苏许自今天从石狮山回来, 整个人就像出了鸟笼的金丝雀,翅膀一个劲儿地扑腾。苏远邦好不容易接住这飞身扑来的自在小鸟, 见她笑嘻嘻的模样心里也高兴,问道:“好妹妹,你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那么开心?对了……太子~有跟你说什么吗?”
虽然太子今天一天都跟他在一起。
但是做戏要做全,苏许可不知道当中的曲折。
“嗐,太子都没来, 说路上崴脚了~”苏许只简单交代了一句,又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哥哥你看墙上的凤凰!怎么样,好不好看!”
苏远邦笑了笑。
真是一只漂亮的纸鸢。
竟然珍贵到…苏许要把它挂在墙上的地步?
“好看, 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纸鸢。”苏远邦在那凤凰纸鸢前踱步, 又回身看她:“对了,既然今日太子殿下没有来,那你…自己一个人上山放纸鸢了吗?”
“嘻嘻。”苏许笑得灿烂。
苏许今年,也有十六岁了。
苏远邦比她大几岁, 所以苏许出生的时候他已懂事, 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陪伴苏许的这十六年里,苏远邦见过她每一个模样。妹妹第一次说话, 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背诗,第一次哭,第一次笑……作为兄长,他无时无刻都在呵护着她,小心翼翼地守护这个一家之宝。但是今日,苏远邦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许笑得那么开心。
满是喜悦的脸上,还有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女儿家姿态。
曾以为…姓邱那小子应该能给苏许这份情绪。可今天看来,苏远邦还真是想错了-
你就算舍不得你妹妹,也要舍得。
太子东方顺的话还响在耳边。
苏远邦突然有点懂了他的意思。
“哥哥~我跟你讲了那么多,你怎么尽发呆啊?”苏许不依不饶地拉着苏远邦衣袖,因见苏远邦走神而皱起了眉头:“我在问你话呢~”
“啊?你刚才问什么?”苏远邦歉意一笑。
“我说我以后能不能去齐王府跟阿稚玩啊?她今天跟我说,她最近都在钻研棋术,知道我是个下棋尽靠耍赖的主,打算给我好好教学一下~”苏许歪着脑袋看他:“哥哥,我想去~你也不想下棋的时候总是被我偷步吧?”
苏远邦咋舌。
学棋?
怕是个借口吧……
苏远邦干咳了两声,故作严肃:“那你可得跟爷爷还有爹说一声,不能擅作主张。而且齐王府规矩多,你要是去了……”
“要好好表现,不能行差踏错,不能欺负人家齐世子~”苏许笑道:“我都会背了,哥哥。”
“魔头。”
“略。”
—
京都皇城。
皇帝东方宏今日罢了早朝,批阅地方奏折之后便匆匆赶往太医院,神色不安。太医院里的人见皇帝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跪了一地,太医院之首侯御医是个年近花甲的老汉,他本在研磨草药,可见皇帝来了,心下一沉。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御医何在!”
皇帝一来,就点了侯御医的名。
“皇上,老臣在……”侯御医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因见皇帝脸色阴郁,故一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多言,生怕触了皇帝逆鳞。可是皇帝明显是来的路上已经怒火中烧,他哼了一口气,强压着声音:“事情可有什么进展?你让人送来的奏折什么意思?连话都不敢与朕说了是吗!”
“皇上息怒!”满地御医又拜。
皇帝口中说的‘事情’,知情的人并不多。
侯御医应该是知情之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有一定阅历的御医,基本是行医二十年经验以上的老前辈。虽然太医院里的人这段时间都在为了这件事而忙碌,只是后辈们仅仅负责配制药方和处理药草,对于具体用量和用途一概不知。皇帝也似乎给侯御医下了封口令,不准他将消息外传。
“皇上……”侯御医面露难色,跪在地上略带哭腔:“臣等已经尽力处理此事,已经尽力了啊……皇上,请您体恤臣等……”
“朕……不想听这些话……”皇帝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断断续续。偶有大胆的后生御医抬眼去看,发现皇帝也是面如死灰,其绝望的模样与侯御医不相上下。“废物!”皇帝突然一声大喝,吓得众人又是倒头一拜,连声哀求。
究竟是什么要紧事,竟连侯御医也回天乏术?
大部分人都不知。
“皇上,请您保重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