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稚看向她,撇了撇嘴。
“我还错怪你不成!”
“难道没有?”
“没有!”
“唔。看来昨天晚上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让我们来回顾一下,看看是不是我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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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广安城,众艺楼。
话说回日前那纨绔子弟方任,东方稚曾给孟槐下命令说找人将他盯紧,原本侍卫们都以为这是一件苦差,只是没想到,那方任去的地方都是吃喝玩乐,跟踪他的侍卫跟着吃喝跟着看戏,一连好几天,反倒比守卫王府要轻松?这不,今天天气不错,那方任又出了门晃荡,直接去了众艺楼。侍卫们经已熟悉,不用跟紧都能猜到他的去向。
“老妈子——给本少爷出来!”
“哎哟,方少爷来了呐?”
跟踪在后头的侍卫们一阵无奈,个个满脸嫌弃:这家伙怎么每次来都要在门口高喊一声然后点人啊?
“可能是为了显摆他有钱有身份吧。”一个侍卫回应着,悄咪咪溜到了人群后方,说道:“哎,这回你们慢慢玩啊,我可消受不起,万一犯了规矩,定被头儿打死……”
“哎你好没义气!”
“我去你娘的,老子给你享福还说我没义气!”
“这根本就是带糖的□□……”
“闭嘴吧!”
孟槐曾下过命令,跟着吃喝不打紧,跟着听戏也不打紧,这一切开支都由王府负责。只是如果方任流连烟花地,众侍卫虽然要进去楼里,但绝不能跟那些姑娘有什么故事。这一点,孟槐可是咬得很死,说大家既然成为了齐王府的人,作风就该端正,不能忘了任务;风尘女子虽然不该被他们评头论足,只是王命当前,军法在后,不该做出糊涂事。
故侍卫们一致认定,到风月场所是这个任务里最难熬的事情。
“哎哎哎,那家伙上去了,咱们快跟去,别管他了。”
“呸…亏我昨夜还给了钱他说今天我到外面放风呢……”
“去去去,别磨叽。”
这方任,十天的时间里有四天是到众艺楼去,听说十四五岁就在这场子里晃悠了,如今一晃几年,他跟楼里的大小姑娘已经非常熟悉。侍卫们非常佩服他的毅力,也很佩服他的精力。你说这人是不是有了钱就喜欢放肆地玩啊?他老子竟也不管他,任由他到处胡吃海喝调戏姑娘,硬生生将一个流氓养成了无敌流氓。
瞧见他跟姑娘们调情就头晕……
“老妈子,我最喜欢的姑娘怎么不在啊?”
“哎哟方少爷,姑娘们不都在这儿了吗?”
“放屁。紫罗呢?你明知道本少爷最喜欢她,怎么不把她叫来?”
“方少爷,紫罗…紫罗今天不舒服……”
“给本少爷——把她,叫来。”
妈子一脸为难地退出去了,脸色有些不好。侍卫们坐在方任对面的隔间,因为用了点功夫所以能听到他们说话,见那家伙又提起紫罗,个个都摇了摇头。
紫罗是众艺楼里卖艺的姑娘,其实也是妈子的亲生女儿,模样不错,一直是公子哥儿喜欢的类型。只是妈子对这女儿也很疼爱,这些年来没让她服侍过谁,时至今日,紫罗还是个黄花闺女,只偶尔出来唱唱戏弹弹曲,从不待客。方任大概是看中了紫罗,一心想要娶她为妾——妈子不愿意啊,这不是把自己女儿往更深的火坑推么?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让方任见紫罗,但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哎!老妈子!”就在妈子很是为难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喊住了她。其他人都愣了,不知道他想干嘛。
“这位爷?”妈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什么事?”
“我们之前不是说了要听紫罗弹琴么,你把她喊来,今天爷们几个只听曲就好了……”那侍卫话音未落,另外一人便把他拉到边上去。
“哎哟你干嘛!”
“你疯了不成!”另一人低声呵斥他,“说好了不能让那家伙发现咱们的,连日来同一伙人,他都可能有点察觉。你现在非要跟他作对?到时候暴露了身份,主子吩咐的事可怎么办?”
紫罗的确可怜,可是不该是这样救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下子静了下来,一言不发。
妈子也有点尴尬。
“呃,几位爷?……”
“不必了,我们叫其他姑娘吧。劳烦你了。”
“哎……”
这世间,被权势压倒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也只是服从权势做事的一群人,有什么资格随心所欲地做事?那侍卫后来一直闷闷不乐,眼瞧着紫罗进了方任的隔间,虽说不是待客,可方任那家伙手脚脏得很,一直对人家姑娘上下其手,可是所有人都得忍着,不敢冲他发火,更不敢阻拦。这一幕幕,看在那侍卫的眼里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