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急坏了东方稚。
“稚儿,发什么呆。”
宴会上,东方承留意到自家妹妹已经走神许久了,有大臣向她敬酒,她也只是目光呆滞看着一边,没有反应。东方承看不下去了,只好小心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皱眉呼喊:“别走神了,这会子不要想那么多私事,等宴会结束,要去哪里不成?”也就是东方承这句话,东方稚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忙朝身边小太监递了个眼色,让他带个小纸条给底下使臣苏远邦。
“苏大人,小的给您倒酒。”
能在皇家人宫里做事且生活多年的太监宫女,都是有眼力见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人。他们早早便听闻齐王东方稚在京都城时与那丞相孙女相交甚好,简直把那姑娘捧在手心里宠了,得知此事,人人心里想法不一,但也不会随便乱说,只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得命令便去完成,没得命令便专心服侍。故如今给苏远邦递交纸条的小太监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不能随便让人知道,所以他很是小心地走到苏远邦身边,酝酿许久才上前以倒酒的由头给他塞纸条,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也不生疏胆怯。
苏远邦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苏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咱们齐王爷特地给您备的好酒,您尝尝。”小太监微微一笑,话里点明这是齐王爷安排。
“喔,好的好的,我一定多尝几杯…”苏远邦跟着笑了,扭头看向上座,发现东方稚正望着自己。
那目光,似曾相识。
—
广安城蓬莱客栈。
宴会结束后,苏远邦便出了齐宫,急急忙忙地赶回客栈。他在路上打开的纸条,可是看到上边的内容有些不能理解,总觉得这中间是不是出了差错……不过猜测归猜测,他还是要把这消息告诉客栈里等得心急那个人。
“妹妹,这…齐王约你大晚上的到城郊去,不觉得很危险吗?而且还说随从尽量少带……这个……”
这个光是说起来都觉得不妥当啊。
苏远邦有些担心。
“哎哟孙少爷,难不成人家齐王还能把孙小姐吃了不成?这城郊也不一定就是荒山野岭嘛!您没看到这纸上说么,这个什么千什么湖旁边路口会面,有湖啊!别怕……”
“大晚上约在那么阴森的地方?”
“孙少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什么叫阴森啊?人家王爷一身正气,还怕这个?”
“我觉得还是多派几个人比较好……”
苏远邦和南七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围绕着东方稚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争执不下,一个觉得危险,一个觉得安全,叽叽呱呱吵了许久。苏许呢倒是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只一心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后来又去换了好几套衣裳,一心纠结于打扮方面。
“…南七你这丫头竟然还会功夫?”
“孙少爷您别小看我好不好?我还是能保护孙小姐的!”
这两个人吵那么久不累吗?
苏许忍不住回身看向他们,叹了一口气:“你们别说话了,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我穿什么好?”
戌时过半,苏许带着南七出门。
这个时间,广安城里有一半的灯火已经熄灭,估计是劳累一天或者是无事可做的百姓们,早早上床歇息;至于那些灯火仍在点亮的地方,有些零散而且相隔甚远,可以说,这大街上除了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红灯笼,还真的没有哪里是热闹的了。
也是,天气那么冷,也没几个人会出来。
“孙小姐,小心些,把手炉拿好。”
接她们出门的马车是东方稚派来的,车内暖炉点着多时,所以暖烘烘的,不至于路上会因为吹风而觉得冷。苏远邦本想派几个侍卫跟着,可是等马车出发之后,几道黑影嗖嗖嗖地一路跟随,他便明白这一趟不会有危险。“瞧我这脑子。”苏远邦站在客栈门口,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齐王爷的地盘啊,她又是那么心疼许儿,又怎么会让许儿出事呢?唉……不想了不想了,估计许儿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吧?我还是回房歇息去吧。唉唉唉……”
孤独的哥哥苏远邦只好默默回房去,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带上夫人同行。长夜漫漫啊来广安城到底是干嘛?他自己也笑了,晃了晃脑袋。若不是为了妹妹的心事,他又怎么会跑来齐国当使臣?这差事说苦不苦,可是说轻松也不见得轻松啊。“苏许啊苏许……”这笔账,你可欠我不少啊。
苏许前往约定地点的一路上,东方稚早已布下自己人暗中保护,别说是强盗土匪了,哪怕是一只老鼠经过,都不会有命活着。这一点,南七心知肚明,故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唯独攥紧雪狐大氅的苏许,她有些紧张。
“孙小姐,你还好不?”
“嗯……”
苏许轻声应答,但眼神飘忽不定。
“唉……”南七扭向一边摇了摇头,“痴情人啊痴情人……待会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