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国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
东方承望着她低头沉思的模样,没有再问。
两兄妹像是极有默契地各自沉默起来,把马车里的气氛搞得怪尴尬。苏许坐在一旁察觉到不妥,便随意寻了个话题想打破僵局。
“方才在席上,皇孙殿下和三皇子实在是很可爱呢,他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吧?”苏许一边笑着一边试探性地望向她的阿稚,见对方溜了溜眼珠子回应她,这才放下心来。
东方承沉吟一声,“啊,好像昱儿比循儿大一些吧,几个月?以后他们两个一同在宫中长大,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东方稚与苏许闻言,齐刷刷地望向他。
脸上写着不懂。
“你们不懂了吧。”东方承叹了一口气,轻道:“太子哥哥作为储君,而昱儿是长子嫡孙,日后必然也是继任大统之人。循儿虽是三皇子与我同辈,但他是庶出,又是这么个年份才出生,日后长大了,处处都要学规矩,对一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侄儿都需要恭敬。嫡皇孙与庶出皇子的地位,孰轻孰重相信你们也明白,我只怕他日后在这种差距下成长,心里会不痛快。”
听了他这番话,两个小姑娘才有点明白东方承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
的确。
大永的皇子虽然兄友弟恭,可是太子与泰王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弟,又是一同长大,情分怎么一样。如今同龄的是叔侄,更是嫡庶,差别会很大吧。
东方稚忽然有些担心西宫娘娘和三皇子日后的生活了,再者,她可不希望亲人相残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家族里。
也罢。
都是日后的命数,日后再算吧。
三人皆是各怀所思,马车内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
回到齐王府时,东方稚与苏许正打算回寝殿休息。
不曾想,二人刚走进殿中,就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只有你?”东方稚四处看了看,问道:“南七那丫头怎么不见人啊?”
今日入宫,并没有带上鹦儿和南七,按照平时来看,她二人都是一同出现然后一同伺候主子,待东方稚与苏许睡下,她二人才会离开。可是今天…东方稚踱步往前,鹦儿就小心地挪了一下身位,又见她一直低垂着脑袋答话,说话也如蚊咛一般,跟往日实在大有不同。
怎么,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凶杀吗。
“嗯?你说啥,我没听清。”
“南七有些不舒服,我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喔——”
东方稚点头,朝身后的苏许打了个眼色。
“阿稚,那我去看看七丫头。”苏许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去吧。”
若说是南七病了,这个理由信服力不是很足够。
要知道那丫头倔强得很,就算自己生病,除非躺在床上起不来,不然她不会自己回去休息。而鹦儿脸上也没有半点担心的神态,反倒是有点闪躲,看着就像隐瞒了什么。东方稚想自己跟她说会儿话,也希望苏许去单独找一下南七,夫妻协力,解决一下两位贴身丫头的烦恼。
那么久了,也希望她二人的关系可以好好地。
就算没有男女之情,起码当一对情深姐妹也是不错的事啊。
苏许离开后,东方稚便径直走到一旁宽衣。鹦儿站在原地出神了一会儿,才慌乱地跟上前来帮忙收拾,替东方稚放好换下来的衣物。东方稚瞥了她一眼,只道:“怎么了我的好鹦儿,七丫头欺负你了吗?”
“主子这是哪里话?”鹦儿抬起手来替她解下发冠,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东西,一直没敢看东方稚。
“我的鹦儿那么多年来都是个镇定的人,哪怕我睡觉时殿里来了刺客,也会是个冷静至极、从容应付的人。这方面,你可是与雚疏有些像的。今日见你,不太对。”
见她不自在,东方稚索性闭上了眼,张开了双手,让她帮自己褪下繁琐的衣袍。
鹦儿沉默了很久。
最后替东方稚解开腰带时,才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七丫头提了什么难题让你如此为难?为难得方寸大乱呐——”
东方稚明知故问。
半个时辰后,苏许从殿后回来。
她回到殿中时东方稚已经在床榻睡下,床边掌着一盏灯,是为她留的。
又过了一会儿,东方稚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习惯性便将那人抱在怀里,凑近她耳边沉重地喷了一口气。
“…阿稚!”
“七丫头怎么说?”
“哎。”苏许也不和她闹了,只慢悠悠地靠在了东方稚怀里,道:“那七丫头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自己对鹦儿有了不该的念想,觉得难过,觉得绝望。”
“……”东方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