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辛苦了。”
果然不错。说书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来人, 暗想:自己啥时候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想来想去没个结果,只好恭敬地朝她们开口:“二位小姐,小的…可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您二位会不会、会不会是抓错人了?小的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平日里也就给邻里讲讲故事……”
东方稚低眼看他,慑人的气势也在同时蔓延,让他更为紧张。
“带你来这里,没有什么意图。只不过, 你方才讲的高栗国女君主的故事没有说完, 我想听下半部分。”东方稚神情淡漠,这毫无表情的模样哪里像是对故事感兴趣了, 更像想夺人性命好吧……说书佬怔住了,这才大概明白自己闯了什么祸。
不对,这个小姑娘干嘛对人家的故事那么感兴趣?
好霸道的小姐啊……说书佬深吸一口气。
“让你说话。”旁边的雚疏踢了他一jio。
……好霸道的女侠。
“不知道小姐是想听什么故事?”说书佬一脸苦笑地看着她。
东方稚挥了挥手,示意雚疏将他被封的穴道解开,以免他全身动不了太过难受;接着,东方稚便很有礼貌地扶他站起来,二人互相行礼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先生说那女君主的传奇情感故事,是禁忌。我想知道这一段故事的来龙去脉。”
说书人忙点头回礼,说自己受不起东方稚的‘先生’称呼。
“高栗国女君主,国姓王,字号荀英。今年约是二十出头,即位不久,很多事情都需要臣子帮衬扶持。关于她的情史,实则在高栗国已经不是新鲜事,但凡是个识字的、懂讲话的都知道,他们的女君主与后宫中的一位太妃关系不寻常——”说书人停了一下,见东方稚皱起了眉,又连忙解释:“也就是和她那死去父亲的妃子有染。”
这……
东方稚心中大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怪不得方才他在酒肆说这是乱‘伦……虽是女儿身,但对方始终是父亲的妻妾,这样讲,的确没有毛病。但谁能想到那女君主竟然也是喜欢女人的呢?!东方稚有点担忧,第一次因为女子相恋一事感到不安。
“你接着讲。”
“听闻这女君主与这位太妃相识多年,感情极好。那太妃还是普通女子之前,她们就已经情同姐妹,后来那人入宫为妃,两人的缘分也算是断了。谁知后来……”说书人捋着胡子笑了,轻道:“说不定女君主带兵起义,为的也是护住她的心上人啊……”
东方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说书人最后的这句话,可把旁边的苏许都给听迷了。几人站着都没说话,唯有苏许站上前来问他,真的吗?
说书人躬身作揖:“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高栗国的人。小的也只是将这些故事闲谈,大家都是听完就算,当中具体,谁又会深究呢。但没有依据的事情,小的不敢乱说。”
看来此言非虚。
东方稚与他又聊了几句,过后,拿了两吊子钱给他,便让他走了。
东方承会知道这件事么?她心里有点烦乱,虽然皇兄对于女子相恋的事不曾排斥,只是如今,那相恋之人是他的意中人啊。如果皇兄对此耿耿于怀,日后又会不会对她和苏许的事情心存芥蒂?东方稚愁上心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兄长有愧疚感。
怕他因爱生恨,怕他恨之入骨,怕他牵扯旁人,然后对苏许也没了平日的关心和尊重。
天下男儿皆是一样的脾性,喜欢将心头所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能忍受让自己蒙羞的事情发生。其实也别说男儿,东方稚作为女儿家,若是与他有同样的情况,也未必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坦然接受。
唉。
东方稚一声长叹。
“主子?怎么了。”雚疏躬身看她。
“无碍。”
她说不出口。
—
大永德昌二十八年正月。
初一宴席,转瞬而至。
东方稚走入席中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感慨。三年前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时,是大皇兄东方顺刚被封为太子储君。那时的东方稚尚在父王的萌阴下成长,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懂国事,不懂人情,更不知道苏许是何许人也;三年过去,太子的嫡长子也已半岁,自己成了齐王,苏许成了王妃,当时让皇帝头疼的彪悍盛国已经成为臣子……
三年时间,无论是家还是国,竟变了那么多。
作为封地王侯,齐泰二王与属国君主同级,座位并排列于太子储君之下;另外还有几位,是由军功封赏的异姓王,列于他们之下;这之后,便是大永文武百官的席位,从高到低,由上至下,将这皇宫广场排满。
东方稚与东方承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