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四人仍分两路在钦差行署附近埋伏三更敲过蓦地一条人影疾如飞鸟的跃进署衙黑衣玄裳面目看不清楚胁下挟着一个少年女子想是已给他点了哑穴所以毫不声张再过些时又是一条黑影疾跃进衙胁下也挟着一个少年女于唐晓澜一瞥之下认得是哈布陀暗道:“原来他是采花大贼!”正想出声易兰珠将他一带悄声说道:“你紧随着我!把飞芒扣好若有危险先暗器!”与吕四娘白泰官打个招呼四人同时跃进衙内。唐晓澜轻功虽与易吕二人相去远甚但造诣亦已不凡四人飘身进署落地无声遥见哈布陀的影子在楼台亭栅之间隐没。
行署内池塘假山繁花密叶布置得饶有园林之胜天上一钩寒月笼罩着飞楼翠阁。易兰珠一看四面无人飞身纵上假山顶上只见一座宫殿式大厦兽环高耸便在走廊右双足一点飞到廊顶一垫足又从廊顶使了一手“燕子钻云”向那座大厦屋顶飞去立定身躯。过了片刻吕四娘白泰官唐晓澜相继跃上四下一望好大的一所海屋楼台亭榭不计其数易兰珠正不知从何处入手。参差错落的房屋之间有一带万字走廊曲曲折折挂着几十盏垂苏八角风灯忽听铃声响处中间一座大屋呀的一声门响拥出十多个高大汉子躬腰蹑足好像怕惊动什么人似的形状十分滑稽最后走出一个官员红呢兜风髦气概不凡这行人还未走出葫道走廊那头前呼后拥又来了一簇人也是一色打扮两簇人快要相遇从外面来的这簇人顿时肃静无哗一个戴着翡翠顶插有双眼花翎的大官躬腰问道:“张大人卑职请安!”那个披着红呢兜风髦的官员说道:“田大人你不必进去了!”迈前一步低声说了几句那个“田大人”面露诡异笑容躬腰便退。白泰官曾在山东行侠仗义大略知道官场情形听他们称呼料知那披红呢兜风髦的必是钦差张廷玉而那个插双眼花翎官服穿得齐齐整整的则是山东巡抚田文镜。这田文镜也是清代名士他在当时各省抚台之中甚有威望。白泰官心想:张廷玉虽是钦差但两人官阶相差不到一级(张是正一品田是从一品)按官场规矩张廷玉若到抚台所在地的济南田文镜自当隆重迎接但现在张廷玉出巡青岛田文镜可不必亲来拜谒呀!何以田文镜这样害怕钦差与他平日为官作风甚不相似。
过了一阵两簇人都已去远易兰珠低声说道:“我们去搜中间那间大屋!晓澜你随着我。四娘你要等我先才可出手!”双足一点带唐晓澜从七八丈高的画檐上飘落大厦瓦背抬头仔细一看只见八扇屏风上面还有一排雕花排窗顿时计上心来一个“旱地拔葱”直向廊檐大花板顶纵去左臂一举两指一钳便把整个身子吊在上面用精深的内功轻轻震开一些裂痕一点声息都没有吕四娘白泰官唐晓澜也照着她做张眼偷窥大屋从梁上吊下一盏溜金嵌宝缨络缤纷的长明灯放出一道淡淡黄光照出四根盘龙舞凤的通天大柱大屋正中坐着一个少年公子唐晓澜看得吃了一惊这少年公子正是前几天在滨海楼上所遇的王公子!天叶散人、海云和尚、神魔双老站在两边神情竟是对他十分恭敬!吕四娘和白泰官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路道?
王公子伸了一个懒腰击掌说道:“正事做完咱们可要干些开心的事了。张廷玉那厮好不知趣过了三蜇才走。”对一个黑衣卫士道:“叫哈总管来!”黑衣卫士“喳”的一声垂手退下。
过了一会一阵幽香扑入鼻冠侧门开处哈布陀与另一个黑衣卫士扶着两个少女进来这两个少女正是他们今晚劫来的这时已换了装束轻裙长袖翠羽明挡姿容不俗只是面容灰暗两眼无神。王公子笑嘻嘻的端详了一阵扭转了头说道:“这两个女子忒小家子气虽有几分姿色也像泥塑木雕。先送去训练过一个月后再带来见我!”黑衣卫士“喳”的一声正待带两个少女退下王公子又道:“咱们来到山东先后觅得多少秀女?”黑衣卫土道:“一共已是十二个了!”王公子道:“都叫官媒验过了么?”卫士道:“除这两个之外其他都验过了有八个符合规格!”王公子道:“不合规格的送她们回去不准难为她们。”哈布陀笑道:“何不赐给宝国禅师?”王公子道:“若是不能进入内廷的秀女恐也未必能入宝国禅师法眼我另选佳丽送他好了。”易兰珠心念一动暗想:采花贼那有如此气派?难道他们是朝廷暗中派来挑选秀女的?这王公子不知又是何等人物?正思量间忽闻得天叶散人大喝一声:“好大胆的奸细还不给我滚下!”双掌齐扬廊檐崩折屋瓦纷飞易兰珠等四人在泥砂瓦片的烟雾中飞身下地。原来是白泰官愤怒难抑无意之间咬了咬牙身躯稍沉传出一微细的声响只这一点儿音响立刻就败了事!
白泰官脚未沾尘两柄匕拍拍两声直向王尊一飞去大声喝道:“采花贼原来是你!”王尊一身形骤起一柄匕啪的一声钉在椅背上面深入五寸另一柄直飞过来却给王尊一双指一箱将匕箱住。说时迟那时快吕四娘纵跃如风只一起落之间已扑到王尊一身边霜华剑扬空一抖一招“龙顶摘珠”奔他咽喉刺去。王尊一滑步旁窜转到一根“满堂红”的旁边那“满堂红”是根银铁杵下面有脚上面托着莲花莲花上明晃晃的点着四支红烛王尊一急切之间找不着兵器双臂一抡把“满堂红”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