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绕开只用一匹布铺在地面而成的各式摊位,大叫着在屋舍与行人组成的缝隙里穿梭,笑声却没能盖过街上热闹的气氛。
这里也拥有如今的时代最鼎盛的王朝,来自异邦的商人捕获到了商机,自然从远道而来,混迹其中。与当地人截然不同的肤色、发色、瞳色,在人群间显眼,却又不那么突兀。
当然了,人群中响起的不止是欢笑,还有涉及到许多方面的要事或是繁杂小事的交谈声。
“那个消息,你知道了么?”
“当然。回来了,回来了!神保佑我们战无不胜的法老。”
“听说前天,王子押解着俘虏从街上浩浩荡荡地走过,结果我那天出了门,没有看到那一幕,实在是太遗憾了。”
谈论的内容可以大致地总结。
才登基一年的法老拉美西斯逝世,他壮志勃勃的儿子塞提即位,成为了统治整个埃及的新任法老。
法老便是埃及的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位新任法老不打算放弃即位前远征叙利亚的行动,刚成为法老的第一年,便继续了远征的行动,并且,在不日前顺利归来。
关于那段话中的“王子”,还得再多做一番解释。
法老塞提的膝下有两子两女,其中,长子很早便因病而死,仅剩的次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位的继承人。
王子名为奥兹曼迪亚斯,虽然养尊处优地长大,但他无愧为深受父亲喜爱的继承人,自小就展现出足以胜任法老之位的优秀素养。
年轻的王子从小便接受法老的教育,十岁进入军队任职,如今刚过十三岁的他,就接过了押解俘虏回到都城的任务,向未来将归属于他的子民们展现自己同样不容小觑的身姿。
也就是说,不仅是刚登基的法老,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子也给人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他们期待他的成长,颂扬他的机敏和勇敢,也对王子心怀期待。
穿过繁杂的平民区,都城的中间地区是军队的驻扎地和官员住宅区,更深的地方,屹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和神庙。
那些平民的私下谈论根本无法穿透那般遥远的距离,传递到真正尊贵之人耳里。
所以……
谁也没想到,因为一个意外,或者说失误,王子的完美形象差点就要在平民们的眼前打破。
事情是这样的。
初战告捷,随着俘虏一起从异国的土地押解而来的战利品无比丰厚,其中就包括了一匹骏马。
单说是马还不对,那理应是一匹神骏。
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浑身的毛发同样乌黑油亮,它的体态组合更是完美,每一块肌肉都似乎蕴含着力量,奔腾起来,就如一阵乌云般的疾风。
然而,最重要的是,据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驯服这匹马,只能强行用人力压制,将它关在笼子里,而不是让它载着人飞驰。
这个笼子漂泊多里,最终运到了底比斯。
塞提让人唤来王子,本是想要让他来瞧一瞧这匹不得了的马,但奥兹曼迪亚斯踏入宫殿,看到神骏的第一眼,便笑了出来。
“父亲,这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
奥兹曼迪亚斯虽然在问,但从那闪动着的目光,已经能够明了他那笃定一般的心思。
塞提愣了一下,没想到奥兹曼迪亚斯开口就这么说。
不过,思绪一转,他并没有解释,而是顺着王子的话道:“如果你能够驯服它,那么,它就是你的坐骑了。”
“没问题。”奥兹曼迪亚斯一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笼子前,与神骏似是赤红颜色的双目对峙。马像是知道眼前这个还没有它高、身材也并不显强壮的人类想要驯服自己,鼻孔喷出了粗气,定然蕴藏着极大力量的前蹄也在不安地刨动。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若是换一个人,此时就算没有被吓得后退一步,也要被怔住一下。
可奥兹曼迪亚斯完全没有这样的表现,当即就要人打开笼门。
塞提在这时提醒他:“不要逞强。这匹神骏让十几个奴隶耗尽了力气,才勉强把它抓住,奥兹曼迪亚斯,就算收服不了他,也不能算作你的无能。”
“神骏?不过是被冠上了一个神字,本质还是一只牲畜而已。难道法老之子,我奥兹曼迪亚斯连区区牲畜都不能降服么!”王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从这里就能看出,机敏勇敢是奥兹曼迪亚斯的优点,但在现在的他身上,还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年最不可或缺的傲气。
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可言,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笼门被猛地打开,迅疾的黑影如狂风般掠过,几乎无法捕获到身形。
然而,年轻王子的动作同样敏捷。他在刹那之间抓住了挂在马的脖颈之间的缰绳,被神骏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