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家打探到赵元青数月前曾派人前往边关。巧的是,匈奴那边也曾派人去过边关。
听说匈奴又卷土重来,卷土重来的时间又是在双方曾去过边关之后,奴家担心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
特地写下来告诉侯爷。
长衡将黄皮纸放回袖中,闭上眼睛向后靠,眉头微微皱起,兄长要去西南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西南方地势险峻易守不易攻,是最难拿下的关门,就算兵力再差也能凭借险要的地势守好关门,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快失守。兄长前几日才回京,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派去了西南关。
兄长回京,西南关失守,赵元青与匈奴秘密相见……如果不知道最后一件事,根本不会把两件事联想起来,做的事可真缜密。
你们赵家这就是开始迫不及待扳倒我们了是么?
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陪你们玩玩。
“世安,兄长他们几时出发?”
“回侯爷,将军未时就出发了。”
“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府上,长衡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被父亲的人喊走了。
这消息传的可真快啊,他还没回府呢,老头儿就知道他在凤仙楼抢人的事了。
长衡下了马车,上了父亲派来的轿子。
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丞相府,路上还听见不少人议论他今天干的事呢。
长衡轻咳了一下,这样备受瞩目还让他有点不习惯呢。
长老丞相一把年纪,威风却不减当年,往那儿一站,便不怒自威。几十年的饱读诗书,被岁月沉淀在身上,铸就出不凡的气质。双眼仍旧明亮,骨头依然硬朗。
长衡还没踏过门槛,中气十足的声音先砸在他的脸上:“胡闹!你这是胡闹!平时玩玩也就算了,搞得满城皆知像什么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长衡笑嘻嘻走过去,捋着自家爹的胡子,道:“别生气别生气,咋还能生气呢。赵元青是右丞的儿子吧,右丞府那边肯定和你一样丢人了;他不只一个身份吧?他还是毓贵妃的侄子,后宫人多嘴杂,几个嫔妃坐在一块聊天,肯定会说那谁的侄子去凤仙楼大摇大摆抢妓子,这样想,岂不是毓贵妃也丢人了……咱们这边就你一个丢人,你想想,他们丢人的人比咱多,咱们血赚不亏。”
“你还敢顶嘴!?我读了一辈子书,晓了一辈子的道理,三十六计用哪计不行,你用这种上不来台面的计策。亏你能想得出来!简直就是胡闹!”长故一把从长衡手中夺过自己的胡子,恨铁不成钢道,“没大没小!”
“你自己去祠堂跪着,没有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我也没犯什么大错就别跪了呗,况且我这不是也没带人回来吗。”长衡溜到长故后面,捏长故的肩膀。
“你还没抢过!?”长故更气了,拍掉长衡的手,不可置信道,“岂有此理,我儿子怎能输给右丞的孩子!我压了右丞一辈子!怎么到你这儿反被他孩子压了!丢人!”
长衡的目光诧异起来,捂着发疼的手背眨巴眨巴眼睛,这……好像哪里不对啊?怎么抢了要被骂,没抢过也要被骂?
“你以后出门在外别说是我长家的子嗣!书读不过别人就算了,怎么在你擅长的事情也能输别人一头!?”
长衡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跪着!”
“知道了,爹。”长衡无精打采去祠堂跪着。
世安一直守在门口,长故火儿很大,声音更大,他自然而然把话听全了。
知道长衡被罚,他幸灾乐祸。
长衡路过他时,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长衡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再笑你替我去跪。”
“还在那玩笑!”
“走了走了,这就走了。”
长衡在祠堂跪到戊时,天都黑透了。
长故进来敬香,看见长衡时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想着让衡儿不参与朝中事,平安长大就好,没想到让他和劭儿宠过了,成了现在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是他教子无方,无颜面对妻子,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爹,时间到了吧,我能起了吗?”
长故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这比不过人家,那也比不过人家,生你干什么用的!”
“让您前十几年白干的。”
“……”
忍。
这是祠堂不能骂,也不能打。
长故指着长衡,气得吹胡子瞪眼:“滚!别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我让你兄长打你一次!”
“嘘,这话让祖宗听见了可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