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逐渐收紧。
所有人都以为君灼要把君齐杀死的时候。
砰一声闷响。
君灼倒在地上了。
长衡松了一口气,杀了皇子可是重罪。
这个第一不要也罢。
哨声响起。
围猎赛结束。
长衡看着君灼被士兵抬了下去,扭头冲哈木齐说:“出现这种意外,让你们见笑了,此次狩猎赛你们赢了。”
哈木齐刚要开口说话,被裂天游拦了下来。
“不,你们南陵的总分高过我们,按成绩应当是我们输了。”裂天游说。
哈木齐不服道:“哥哥你为何要谦让,要是真交手,我们未必会输。”
“此次为友谊赛,无论哪方赢了都高兴。比起输赢更重要的,是遇见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有了一场痛痛快快的比赛。如果实在不知道胜者是谁,那就把他当做我们下次见面的理由吧。长衡,下次我们再一决胜负。”裂天游捡起放在地上的箭筒,拽着哈木齐走了。
哈木齐看着长衡,似乎想跟他打一架,临走前放下狠话:“走着瞧!迟早有一天我会赢了你!”
长衡一点也不意外,笑道:“那我等着。”
青年垂手站立光影斑驳中,眼中笑意轻佻,气质翩翩,哪怕袖袍都是血,也没能挡住身上那股傲慢从容的劲儿,仿佛天生的胜利者。
目送他们离开,长衡轻轻叹了口气,他许诺让君灼赢,结果中途反水与君齐合作,其实是想刺激君灼,让君灼有危机意识,激发君灼斗志主动与君齐比赛。谁知道刺激过头了,直接把君灼刺激疯了,不仅拿了第一,还差点让君灼杀疯了。
君灼眼里的杀意那么明显,皇上肯定看出来了。谋杀皇子可是死罪,再加上皇上早就想除掉君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得想想办法保下君灼。
“侯爷?侯爷我们该回去了。”在一旁的士兵说。
长衡回神:“走吧。”
他下到山脚下,外邦人已经走了,皇上和长劭坐在马上慢悠悠回皇宫。
天色已晚,长衡看不清马上两个人的神情,只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通过说话的语气,知道皇上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皇上牵着缰绳,“自从君灼出生以后,朕每立一个太子,都会莫名其妙的暴毙。这些年来,朕已经不记得失去几个天资聪颖,能力出众的孩子了。现如今朕刚有了一点立齐儿为太子的想法,齐儿就差一点被那个孽障失手杀死,你说是不是朕太仁慈了,不应该留君灼一命,应该在失去第一个太子的时候,将君灼处死……”
长劭微微颔首,道:“城中百姓都舍不得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皇上宅心仁厚,宽仁大义,不忍是人之常情。”
“可是朕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啊……”
南陵不可无太子啊。
听到这里,长衡的心猛地一紧,皇上话中的意思是铁了心除掉君灼。
单独找兄长谈话,八成是想让兄长杀了君灼。
他不能看着这种发生,或许他可以请命主动杀了君灼——这样就可以与君灼串通,制造假死的局面。
留着一条命总有翻身的时候,若是没了命,连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长衡要追上去,主动请命的时候,长劭开口了。
“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宫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和亚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不如借封地的名义将君灼流放,不得诏令永不得回宫。封地条件艰苦,很多人在去的过程中感染恶疾,然后辞世。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不费丝毫力气让君灼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死去,还没有任何后顾之虑。”
长衡看向长劭,兄长与君灼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让兄长亲自为君灼求情了?
还是说兄长知道了什么。
“咳咳……”皇上挥了挥手,同意了长劭的说法-
晚上宫中设宴,一来为外邦部落践行,二来祝国邦交好,友谊长存。
长衡借养伤的名义没有去,在自己的侯府中听曲喝茶。
清清的月光落在院内,照得人发冷。
人随意躺在贵妃榻上,广袖垂落,墨发微动,抬眸举止间,尽显数不尽的风情,明是风趣,却因清冽的月光多了一层冷淡疏离之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月光银线勾着春兰细长的指尖配合其弹奏出幽冷泉涩之声。
不通音律之人,不知曲中意。
“今日,我与夏竹分别保护长将军和君灼。不知道为什么,围猎赛开始后,长将军就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遇见动物也不会主动猎杀。直到遇见君齐,长将军说,他在找君灼。”
音律停止。
春兰看向长衡。
长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