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六岁那年的体检报告,却还是显示未见腺体。
同龄小孩抢他的体检报告,围着他成圈,指着说他是异类。
他不明白。
他有手有脚,同他们一样,只是少了一块儿对生活没有影响的腺体,怎么就成他们口中的异类了?
“我不是异类!”小十一肩膀抖动的十分厉害,用尽全部力气将堵在他身前的小孩推开。
“唉?你这小孩怎么打人啊!”对面的保姆将那个没有礼貌的小孩护在身后,趾高气扬给长少霆要个说法。
长衡这才从不堪的记忆中回过神,下意识躲到长少霆身后,嘴里呢喃着陌生的两个字:“爸……爸……”
他以为长少霆会帮他说话,哪怕把事实平平淡淡的叙述一遍都行。
“道歉。”长少霆说。
长衡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为什么道歉?您刚刚不是都看见了吗?是他先招惹我的。为什么是我道歉呢?
见他执拗,长少霆不耐烦的按着他的脖颈,让他给没礼貌的小孩鞠躬赔礼:“这些年他在外面野惯了,没有教养,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还请君小少爷不要生气。”
没有教养?
这真的是他亲生父亲说的话吗?
长衡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掐断了,目光空洞的看着柏油路,不甘心道:“对不起!”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这些年的不甘与埋怨。
同时,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眼眶掉落,砸到柏油路面,颗颗破碎。
长衡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所受的一切他都会还回去。
也正是因为这三个字,从这之后,长衡十分不待见君灼,十分讨厌君灼,做梦都是君灼变成流浪狗在垃圾桶翻食物。他的讨厌如此明显,君灼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仍旧笑嘻嘻跟在他左右,跟他玩闹。
准确说是犯贱。
比如,他在路上好好走着,君灼会突然冒出来冲他做鬼脸;他写作业写得好好,桌子上会突然出现一条冰冰凉凉冲他吐蛇信子的宠物蛇;在学校里,他和君灼会为了一分打起来,也会为同一道题不同的解法而争吵,甚至有时候,班里的同学都能明显感觉到,无意中形成的两股势力。
他做错题,君灼会毫不客气的嘲讽他;有时候君灼还会拿着比他高0.5分的卷子到他家里臭显摆……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计其数。最严重的时候,高中老师为了防止形成不良竞争,特地把他俩调开,什么都做两份,还专门一再强调,都是并列的,排名不分先后。
两个贴了一张照片的光荣榜竖在校园里,被隔壁学校嘲笑了好久。
直到他俩毕业,另一个光荣榜才撤下去,恢复成原来的规矩。
高考结束后,腺体成熟,第二性别形成,君灼分化成了SS级alpha,长衡分化成oea。
君灼更得意,每天在长衡跟前晃悠,把脖颈凑到长衡鼻子下面,炫耀道:快闻闻,闻闻,这可是SS级信息素。
招展的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并没有,这人还有更贱的,学业上、信息素上比就算了,还会比追求者。
别人都是比谁的追求者多,君灼不一样,比谁的追求者少。
君灼一个追求者也没有,所以,也不允许有人追长衡。
长衡好容易开了一朵桃花,君灼毫不留情的给折了,还是连根拔起的那种。
所以这就导致长衡单身至今。
当然,这里面也有其他原因。
他们闹成这样,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俩水火不容。
长衡也这么认为,他们俩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的死敌,会为了对方的一句我愿意连命都不要了吗?
“……”
长衡神色疲惫,揉了揉眉心。
想不通。
到达医院,长衡把车停在停车场,根据君灼说的,来到外科大楼找到君灼。君灼的枪伤在腹部,就医及时,不涉及生命危险,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取了子弹就安排住院了。
他推开门,就看见君灼躺在床上,一手挂着水,漆黑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目光灼灼看着病房门,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
见到他时,目光似乎更灼热了。
灼热的目光看着长衡,直击内心,烫得长衡的心微微一颤。
“不是让你明天早晨再来吗?怎么晚上就过来了,”君灼笑的不正经,厚着脸为自己加戏,“不是今天中午才分开吗,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啊。”
“怕你死了。”长衡单手扯了椅子,放到君灼床边。
“未婚夫怎么这么冷漠啊,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唉。”
长衡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看着君灼,月光顺着窗户泄进来,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