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云都傻眼了。
爹,活爹!
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这简直是在挖他的心肝啊!
“爻爻……”苏行云一颗心都痛的要痉挛了,眼疾手快飞快抽着他的剑柄,“不要,我不怪你,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阿招,对不起。”越爻伸手试着去摸苏行云,但是又怕弄脏他的衣服,只能小心翼翼的捏住了苏行云衣服的下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我的过错,我就是个王八蛋,我不该误会你,不该伤害你,不该对你做了那些事,对不起,对不起……”
越爻一边道歉,一边将手中的箭往苏行云的手中塞。
“要不你也捅我一百零八剑,实在不解气,剁成饺子馅也行。”
“爻爻,我对你从未有过怨恨,你不需要去弥补什么……”苏行云脸都白了,这家伙真的太疯了。这么多年他墙都不扶,就服他。
苏行云手忙脚乱的替他止血,给他喂药。
越爻却不张嘴吃药,只道:“可是我曾经那样对你。”
“不怪你。你的体质就是这样,入魔不是你的错,能坚持到最后,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越爻依旧固执的问:“那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对吗?”
“原谅你了。”苏行云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越爻太癫了,他害怕如果再不同意,他真的会把自己捅成筛子。
这事越爻真的做得出来,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拿自己去九转聚魂结魄灯上烧,那玩意儿烧的可不只是肉/体,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烧得魂飞魄散。
但是越爻竟然还能波澜不惊的烧第二次,他真的太癫了。
苏行云真的怕了他了,再这样被吓几次,他都怀疑这副新长的身体会不会焦虑得掉头发,只能连骗带哄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原谅你了,我要敢骗你,我就是狗。张嘴,把药吞下去。”
越爻这才乖乖的把药吞下去。
苏行云松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给他擦去了唇角的血液,盯着他覆着白绸巾的眼睛道:“爻爻,没有眼睛,你将来怎么做仙浮宫的宫主?”
“嗯,做不了。”越爻满嘴的血腥味,但是语气竟然出奇轻松,“仙浮宫不需要一个瞎子宫主,我刚刚已经将宫主令交出去了。”
苏行云一愣:“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越爻又垂下了头,慢吞吞道:“我现在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阿招,我又成了没人要的小瞎子了。”
“从前在白石镇的时候,那些小孩朝我扔石头,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小瞎子,后来你来了,你说你会要我。”
越爻侧头,覆着白绸巾的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声音轻轻的,可怜兮兮的问:“阿招,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算。”苏行云用力点头。
算,怎么可能不算,必须算,这颠颠的样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他朝越爻伸手,“走吧,我带你回家。”
越爻准确的攥紧了苏行云的衣摆,像从前一样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冬日最后的一丝暖阳落在越爻的脸上,温暖又明媚,连带着那冰冷的风都肆意张扬。
越爻侧过脸去,唇角的笑容轻松又愉悦。
他从前的笑容像是面具,习惯性挂在脸上,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原来只要待在阿招的身边,做瞎子也是快乐的。
人生还真是无常啊!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呢?
*
苏行云牵着越爻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仙浮宫,他突然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的?”
“你抱着猪来仙浮宫找我的时候。”
苏行云一愣:“你那个时候就认出我了?”
“嗯。”越爻点头。
苏行云想了想又问,“地牢里的那个狱卒是你?”
“嗯。”
苏行云了然,难怪,他就说当个牢犯哪会有那么好的待遇,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认出了他。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用。”越爻摇头,“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去玄司地牢里找了二师伯,二师伯的神经太粗了,我都没怎么套话,他就全交代清楚了。”
二师伯?苏行云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二师伯是玄鸟。
从前越爻总是对他冷嘲热讽、针锋相对,对玄鸟也爱搭不理,他从来不会叫二师伯,只会叫大蠢鸟,但现在一口一个二师伯,倒反而让苏行云有点不适应了。
越爻问:“你原来的那副身体,我找了一个风水很好的地方封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