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 ”殷恪垂下眸,语气听不出好坏,嘲讽一般地笑了一声,“他们把明星的私事扒得干干净净,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受着。”
他罕见地烦躁了起来,那双常年冷淡的眼里满满浮现了焦躁和不耐烦。
谢云初不接他的电话,他打了两次, 对方还是不接,索性把手机一扔, 又似乎是不甘心地弯腰捡了起来,打开谢云初的对话框:“我们谈谈,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他不明白,不就是在剧组待了一个月,怎么出来以后,一切都变了呢?他藏了很久的身世被翻了出来,他爱了很久的人抛下他离去。
殷恪漂亮的眼睛里填藏了暗淡,几不可查,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沈蕴川说的不错,他是得想想怎么解决了。
一来事情过了太久没有回应,真真假假网友估计也不愿意信,二来殷红叶当年实在太火了,有了母亲的加持,他的微博粉丝多了不少男粉。
扒了原生家庭倒无所谓,但是网友们神通广大,把他爹当年赌博欠债的事也扒了出来——是以殷恪现在有了两重身份,在心疼他的粉丝眼里,他是父母双亡的坚强小可怜,在黑粉眼里,他是赌徒的儿子。
网上的风向势均力敌,有骂他的,也有替他说话的。殷恪火得这么快,黑粉也蹭蹭往上涨,许多和他有竞争关系,同类型的明星粉丝也或多或少对他有些意见。
这样下来,作为男主演,对《长安诺》的宣传与后续的播出都有不小的负面影响。他必须早点解决这些事。
可解决公事之前,他得把私事解决了。
谢云初这个傻子,不知道又从哪里听了谁说两句风凉话,傻乎乎的信了。
另一边,谢宅,谢云初靠坐在墙上,手里捏着一枚漂亮的钻戒,陷入了回忆。
殷恪进组的第一天,谢云初收到了一张照片,是殷恪和谢行之的合照。
谢行之扶着他的肩膀,眉眼温柔地凑上前去。阳光撒在两人的身上,照出了一片片细碎的光影。
照片上的殷恪看起来年纪还小,很稚嫩,穿着一身休闲服,眉眼冷淡,但远比现在温和得多。
拍照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偷拍的,技术居然还行,拍出了几分暧昧。
谢云初不信谁都不可能不信殷恪,更何况对方是谢行之,殷恪那么讨厌谢行之,当初这张照片一看就是谢行之用殷阿姨的医药费来威胁殷恪。
殷恪才会对他态度那么好。
这却是谢行之的底牌,谢行之只有这么一张照片,肯定要趁着殷恪进组利用到最大化。
他知道如果殷恪在,自己这个傻弟弟一定会跑去问殷恪这是怎么回事。谢云初太恋爱脑了,也太在乎殷恪了,他的在乎,有时候真挚到叫他自愧弗如。
就是不知道,这种在乎在极深重的误会面前,究竟还能不能立得住脚跟,一如既往。
谢云初的态度在谢行之意料之内,对方只回了一个字:“哦。”
谢行之却不会因为他的冷淡而气馁,这是他最后的牌了,打出去,他却什么都没剩了。他的眼里酝酿起疯狂,紧接着把电话打了过去。
谢云初很不想接他的电话,可对方不依不饶,一连打了十来个电话,拉黑了就换手机号打,一直半个小时谢云初的手机都没消停。
谢云初忍无可忍地摁了关机,等了两三个小时打算重新开机,谢行之这个大忙人就登门造访了。
要是他去家里还好,谢云初还能拒不开门。可惜谢行之像是算准了谢云初的想法,直接堵到了公司。
谢云初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和哥哥关系不好,能瞒一会是一会,谢行之虽然势力式微,但这么多年打下的关系和人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T市很多人还是认这个谢家的大少爷的。
朱秘书恭恭敬敬地把谢行之迎到了会客室,兄弟俩对坐着,谁都没先开口。
谢云初曾以为,他和谢行之单独见面,必然是崩溃而仇恨的。谢云初恨谢行之和他的妈妈,谢行之同样恨谢云初,恨他的存在,导致自己一辈子只能是个见不得台面的继子。
可没想到,谢平国不在,兄弟俩还能这么安静地看向彼此,仿佛这段时间的怨怼都不再存在了一样。
长久的安静中,谢行之悠悠开了口,他心里清楚,先开口的人必定处于下风,可他更了解这个弟弟——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了解很了解了。
他或许并不真心爱过谢云初,可这么多年来,作为哥哥,他给谢云初的关照从来没少过一分。
“阿初,我和殷恪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涉到你。”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沉重,似乎在说什么令人难过的事。
谢云初只觉得恶心,他抬起眸子,隔着桌子盯着谢行之那张假惺惺的脸:“你说反了吧,谢总。”
谢行之叹了口气,勾起了唇角,又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