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十五岁仍旧一身少年感,也不足为奇。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保钦元终于停好车,打电话过来问夏树所在的位置,夏树说等她编个信息发过去。
挂断电话,听见易年清了清嗓。
她没太在意,继续编辑信息。
易年突然叫了她一声。
“白眼狼!”
语气散漫,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
“站着不累吗?”
因为当年的事,夏树并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
“请问,”她毫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我没名字吗?”
“哦?差点忘了,你叫,夏、树。”
夏树:“……”
他抬下巴指了指候诊椅:“这有椅子,你站那干嘛?”他的视线偏移到夏树的肩膀,“怕坐我旁边我也咬你一口?”
当年夏树咬的就是他的肩膀。
所以,刚刚说他不记仇还真是说早了!
夏树并不觉得累,平时修车站得可不少。
但易年这话里话外像是在挑衅一般,笃定她不敢过去坐。
可偏偏她不愿被人拿捏,于是编辑完信息,便走向候诊椅,在与易年隔着两个空座位的地方坐了下来。
金属座椅没有温度,夏树后背露在外面的皮肤碰上去的一瞬间,打了个激灵。
她本能地坐直后背,双手环抱着够到背上,搓了搓被座椅刺激到的皮肤。
“冷的话就把衣服穿上。”
易年视线落在夏树系在腰间的工装外套上,语气浅淡。
夏树微微侧过头,用同样浅淡的语气答:“不冷。”
又是一阵沉默。
时间走得很慢。
明明才过了几分钟,却像是度日如年。
她真希望易雯溪快点包扎好,或者是保钦元赶紧来,早点打破这要死不活的气氛。
“你……真不记得我了?”他轻咳一声,突然说。
她的视线随意散落:“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可是我的财神爷!”
夏树并不想怼他,易年原来确实也是她的活财神。
但才说完这一句,她就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友好。
这也怪不得她,平日里都跟大老爷们儿打交道,早就沾染了一身男人的粗莽。
“那刚刚在大厅,我说你是白眼狼你也没反应。”
易年的语气听上去一如既往的平淡。
夏树笑了:“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哪有人一上来就叫别人白眼狼的?我当时不搭理你,是不想当着你姐的面骂你!”这是事实。
“七年没见,”他轻扬起眉眼,浅勾着一边唇角,“你怎么变得这么刺头,惹都不敢惹!”
语气不似先前争锋相对,更像是老友调侃。
他这话一出,过道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都叫我白眼狼了,还说不敢惹?”夏树眉眼尾稍抬,不甘落后,“话说回来,现在知道我的德性了,劝你今后别轻易惹我。”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空间似乎拉回到了从前。
她曾把他当成重要的朋友。
除了最后见面那次的不愉快,少时的夏树和易年,也算相得无间。
下一秒,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扬了嘴角。
嗯。
这好像才是老同学久别重逢的正确打开方式,轻松、舒坦。
“好久不见,老同学。”夏树扬起右手在空中摆了摆,认真跟他打了招呼。
易年的目光被晃动的手吸引,浮出些许暗色。
视线在夏树的掌心定格两秒。
“好久,不见。”他说。
夏树的第一反应是,易年看见她手心的茧了。
虽然她毫不介意自己的茧,但是易年肯定接触不到手上有茧的人。
就这样把手摊开在他的面前,再加上他暗沉的眸色——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卖惨一样。
她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半握成拳,平稳地放在双腿上。
他的视线追随着她的手,夏树觉得有些别扭,收敛视线低下头,突然看见裤子外侧沾了些黑色机油,因为是在侧边,她先前并未注意。
易年就坐在沾着机油的那一侧,她抿了抿唇,将腰间的外套扯过去盖在那一点机油上。
“对了,听说你一直在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
夏树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
“你呢?”易年轻咳一声,“这几年都挺好的吧。”
“我啊,”夏树手指搓着衣角,“现在弄了个汽修厂,就修修车洗洗车什么的。”
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