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凰侧身拉过无戒的手放在自己的发际,带领他以象牙梳梳顺长发,无戒一心只想责备李求凰的歹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开始动手替李求凰梳起一头黑长发。
既然如此,你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人!
是他们苦苦哀求我,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李求凰继续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反省或歉疚。
明明就是被金砖块收买得很快乐好不好!哪里有什么勉为其难?!
你答应范将军家人会尽最大心力为范将军洗脱罪名,那是如何拍撂豪语,我听得一清二楚。他是活生生的人证。
会说大话的人多得是,还不都是嘴上说说,你还当真呀?李求凰真不敢相信无戒的单纯。再说,国丈爷与范将军,谁权贵谁势微,一眼就瞧得明白,我犯得着为了一个老将军得罪高高在上的国丈爷吗?我放着好日子不过,与自个儿过不去,又不是傻了──无戒,你生气啦?他瞄见无戒嗤之以鼻。
当然生气,李求凰对他来说是异类!李求凰的思想,李求凰的行径,甚至是李求凰的歪理,都与他的处世风格大相径庭,换成是他无戒,只要是应妥了救人之事,即使得冒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哪像李求凰,收钱收得比谁都干脆,推托也推托得比谁都干净。
属下不敢。明明连声音都在鄙视人。
不敢就好,但不要拿我的头发出气,梳这么用力,很疼的,无戒。
闻言,无戒才看到自己正握着象牙梳在替他梳头,而且因为拿捏不好力道而微微扯红了他的头皮。
无戒暗自咒骂自己,但是咒骂声音太含糊,连他也分辨不出来他究竟是咒骂自己不由自主当起下人为他梳发,还是咒骂自己太过粗鲁地弄伤了他。
李求凰率先从铜镜桌前站身,满意地撩过自己的长发,赏给无戒一抹浅笑,那笑容竟有几分的不同以往,只是当他再度开口时,笑容又变了质──
走吧,准备去和国丈爷嘘寒问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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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府的早膳由一碗珍贵的鲍鱼粥开始,不请自来的李求凰胃口极好地吃掉两碗,还顺便逼无戒也吃掉两碗,吃完还不忘再讨一杯参茶漱漱口,自然的神态摆明就是将别人家当自己家。
一个是当今皇后的亲爹,身分崇高不在话下。
一个是圣上最最宠爱的十七儿,周遭巴着多少想贪求青睐,盼着一步登天的达官贵人,气焰绝不比人削弱半分。
李求凰与国丈爷就这么隔桌对望,两人眼中都有算计,两人唇角都带陰谋,只是两人都在等待对方沉不住气。
十七皇子还没告诉老夫,你一早上我国丈府所为何事?国丈爷最后还是略逊一筹的那方,因为他若再不开口,李求凰几乎已经打算在他家的太师椅上补顿好眠了。
叫十七皇子不是太生疏了吗?论辈分,求凰还得敬您一声外公-,算算咱们都是一家人,热络点吧。李求凰反客为主,笑得如蜜一般甜香。
有理,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求凰,既是一家人,你有话直说。
那我也叫您一声外公可好?我娘是孤女,出世就不知道爹娘是谁,我这辈子奢望有个外公疼我,这心愿当然已是无法达成,如果您不嫌弃我──
国丈爷先是精明打量李求凰,在朝为官数十载,他深知扩张势力的重要,李求凰虽不是左右朝纲的重官,但皇上待他的好,是任何一名皇子也不及,若能与李求凰交好,岂不如虎添翼?
眼下李求凰放段,与他攀亲,他何不顺水推舟?
哪儿的话,老夫一直拿你当孙子看待,你是圣上最宠爱的孩子,我是圣上的岳丈,算来我们本来就是爷孙俩呀!国丈爷态度立即热络起来,彷佛前一刻对李求凰的防备全是伪装出来的。
外公。马上甜甜一唤。
好、好,我的好孙子
只有无戒冷眼旁观,他觉得这一老一少都好假。
外公,我听说你逮到机会诬陷范添那老家伙,是不?真是大快人心-!
呃我没有诬陷范添,是他罪证确凿。提到这事儿,国丈爷心生谨慎。
你冠给他的罪名是卖国通敌嘛。李求凰挥挥手,什么罪名都可以,重点在于能除掉他就好。
求凰,你与范添不合?国丈爷知道李求凰得罪过不少人,但不知道范添也在名单之内。
姓范的老家伙和任何人都不合。我与他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他竟向我父皇参了我一本,我老早就在策画该如何教训教训他,没料到外公先下手为强,省了我好大的工夫,求凰正是来道谢的!
原来如此!范添的刚硬性子确实是会做出在圣上面前数落李求凰的傻举,难怪李求凰一提范添就咬牙切齿国丈爷更加确信李求凰会站在他这边,也对李求凰更加放心了。
他死了没?没死的话让我捅他几刀,好泄心头之恨,若死了,鞭鞭尸我也畅快畅快。李求凰一提及范添,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