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是, 因为燃烧物的匮乏,火龙前进的速度在逐渐降低, 太过灼目的火焰与海面的反射光也在为难着她。宋音调低了屏幕亮度, 不过情况没有改善多少。
折返回去切换交通工具?那还真不如顺道回家了。
UP主突然一愣, 然后看了看窗外,依旧是连绵一片的树林, 没有多少人烟。
这样说来, 是不是还得来接一下自己?
总之换乘是必要的, 无论她之后的打算。考虑到可用工具, 宋音点开了自己前一刻才记录的照片。
按动快门时她与风暴离得很近,于是远处来看细长的水旋被拍摄得像激流的瀑布,足以从薄薄的纸片中看出磅礴的伟力。如果是真身上阵, 宋音还有担心一下解封风暴后自己在哪, 海面还是海底下。但按着上下左右键在大海上凭风打了几个滚后, 她决定还是自由一点。
宋音突然发下自己少了什么了,她没法看见“弹幕”。
说不上是好是坏,如果有答案, 她并不避讳走点捷径, 毕竟苦都受在自己身上, 即便有的“剧透”会少些探索的趣味性。但有一点宋音感到遗憾,UP主自诩网络常驻人员, 此刻却没有弹幕和她玩梗呼应,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在玩单机游戏,关于一些选择的后果也并不清晰。
这把握不住啊大家!要是她一不小心在人口密集地登陆怎么办,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切实的影响吗?
UP主一边叹气,一边收回了【火龙卷风】。
她选择召唤另一场风暴。
眼前陡然暗了一角,蔚蓝的海面覆盖了全屏幕。波动的水纹如一缎在风中縠皱的织锦,并且越来越近,即将将人包裹——她正在自由落体。
突然,像是织锦一点被拧了一圈,以视野的正下方为中心,海面上出现了旋转样式的纹浪,水流碰撞着震荡出乳白色的浪花。一阵陡然出现的气流自下而上攀升,稳稳让降落了一半的摄影师悬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一条仰冲天门的银龙跃出水面,一只庞大的蓝鲸发出悠长的吐息——巨大的水柱自浪花中心冲天而起,刹那间将一切托举而上,再上,插入云霄,在天际如□□般绽开,无数条海鱼被激流撞得七荤八素,被冲击到顶端后又重新落入大海。
宋音的视野模糊了一瞬,等画面逐渐稳定后,她终于意识到了名为【龙吸】的风暴到底触碰到了多高,天穹咫尺之间,目光与云层持平,蔚蓝的海面一览无余,连距离足够远的出发地,如今依旧能看出一弯海岸线。
以她所在点为界限,远处依旧无风无云日光普照,而在宋音脚下的云团里,暴雨倾盆而下,夹杂着几条被卷到天空中的海鱼,顺着脚边被卷走。
虽然踩在水花上,但正如火焰没有灼烧破她的衣物,此刻倒吸的海浪似乎与她隔着一层透明玻璃,除了将她抬高免于水汽侵袭,并没有带来其他的不便与颠簸。
好完美的方位,宋音想,她真的要带着一场大雨出发了。
一张风暴卡牌正在冷却,另一张效果全场天黑适用范围太小,公交车摸不准班次,其他交通工具更是无稽之谈。以一场大雨为座驾,如果她来,势必要留下鲜明的足迹。
倒吸的风旋开始在海面上移动,而飓风之上,一个人影眺望着远方。
下一站,跨越了整片大洋.
宋音抵达的迹象从很远处就被人观测到,卫星图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气旋,洋流的走向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自孟加拉湾暴雨离岸的地方眺望,此地阳光灼人,而海洋可见的最远端,再次出现了一抹阴色。
无论是媒体、军方还是祈祷者,绝大部分人这一刻心头都猛然跳了一下。
即便在现场围观了整场事件,他们对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仍不甚清晰。或许有人了解“视频主的游戏”,但当这件事真实出现在眼前,其间起承转合依然带给人一种难以理解的可怖。
当这片阴色彻底消失在天际,极目望去天气亮堂得不能再晴朗时,在场的人为风暴的消弭而松了一口气,为所见的一切感到震撼,心头也因风暴重临而增添了一抹阴霾。
似乎事情还没有解决,灾难只是转移,大洋作为飓风的温床,长久地游荡着收割生命的乌云。
直到人们发现云层顶端的人影。
“摄影师可以通过拍摄风暴从而对其进行控制。”苏玉良看了一眼卫星图中气旋的走向,继续说:“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风暴?又为什么是摄影师?”
当然不会是“游戏设定如此”这种偷懒的答案,对于风暴与摄影师的特殊性,目前核子间存在一个主流观点。
“因为风暴是出自核域的外来物。”
周棋成回忆起杂交昆虫馆内的另一个记录者,昆虫馆馆长,又补充了一个论断:“摄影师与视频主一直做着同一件事情,即用电子设备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