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响起,轻快明朗。众人沉醉其中,包括李江洋,感觉表白成功的几率都大幅提升了。
直到一声尖锐的警报响起——
“卧槽,怎么回事?”
顾妄也站在靠外的位置,他后退几步,抬头指了指上方:“我猜是这个。”
天花板上,半球形的烟雾报警器红光大作。
大家互相看看,视线汇聚,落在点蜡烛的哥们身上,那哥们手里举着个打火机,一脸懵逼。
“……跑!”
李江洋一把推开大礼堂厚重的玻璃门,带头往外冲,几个男生跟着他开路,剩下的殿后,把跑得慢的女生们簇拥在中间。
身后隐约传来保安的声音:“谁?谁在那儿?哪个班的?!”
“快跑,不要回头。”
沈九星被夹在中间,中途觉得这种行为实在太愚蠢,想停下来走,顾妄却不让他掉队,强行拉着他一起跑。
“被逮住又要写检讨!”顾妄说。
“……”
他们横跨了半个校园,从高二教学楼一路冲到操场入口,最后停在一棵大槐树底下。阳光穿过树影,蓝白色校服被风吹得贴在前胸,停下脚步后还在摆动。
所有人原地大口喘气,有人撑着膝盖,有人靠着树干拍胸口,又刺激又好笑。
“兄弟,看不出来,你跑得很快啊。”顾妄冲沈九星竖大拇指。
沈九星:“……那他妈是因为你一直拽着我。”
李江洋欲哭无泪地说:“完了,这下钢琴和蜡烛都没了。”
一句话拉回关注点。
“没事,咱们还有花!”孟乙航攥着手机直起身,“已经和买花的兄弟说过了,蒋懿知道我们转阵操场,他说马上就到。”
过了几分钟,蒋懿上气不接下气地来了:“那个,席若喜欢的郁、郁金香不在花期,所以店里没有……”
“那你买了什么?”
蒋懿原地站定,从背后抽出一捧白色的小花。
孟乙航定睛一看——一簇小雏菊。
“……”
顾妄说:“朋友,你这是准备表白还是奔丧啊?”
“啊?”蒋懿来回看看,“不好看吗?我还觉得挺青春活力呢……”
李江洋跌坐在石阶上,耷拉着肩膀,像一头颓丧的黑熊。精心熨烫过的校服都跑乱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怎么办,席若很快就要来了……”
于诚安慰他:“没事啊,你别急。盈姐是校乐团的,有乐器室的钥匙,她已经过去看了,说不定能借到别的乐器,咱们还有希望。”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速度赶得上百米赛跑。
临撞上人,赵可盈堪堪刹住脚:“单簧管和手风琴都被借走了,剩下的我都不会,你们看看有没有会的?”
“还有哪些?”
赵可盈:“鼓,吉他,长笛,唢呐,琵琶。”
一阵沉默,面面相觑。
半晌,孟乙航弱弱地举手:“那个,其实,我会吹唢呐。”
于诚:“这么多乐器,你特么的学个唢呐?”
“我妈非要我学的,说我这体型吹起来得劲。”孟乙航挠了挠头,下意识转向平常负责拿主意的顾妄,“怎么说妄哥,我要不要借来吹一下?”
那边李江洋还在喃喃自语:“我真的很喜欢她,我会好好对她的,可是表白搞砸了,我没有机会了……”
气氛焦灼,顾妄思索半秒,点头拍板。
“借!有总比没有好。”
站在一边听完全程的沈九星:“……”
直男出马,唢呐加菊花。
照这个风格发展下去,人家姑娘真的会被当场送走吧?
沈九星看一眼已经陷入抑郁的李江洋,转头叫住孟乙航,打断他往外冲的步伐:“别拿唢呐了,拿吉他吧。”
孟乙航愣住,沈九星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他人也很意外,没想到闷葫芦会开口。平时习惯了忽视他,乍一听都觉得他声音有些陌生。
孟乙航迟疑地说:“可我……我不会弹吉他啊。”
“拿来就行。”沈九星说,“我会。”
孟乙航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顾妄,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吉他是黑色云杉木材质,尺码很大,顾妄都怀疑沈九星能不能拿得下。但沈九星娴熟地抱住,随意找了块石阶坐下。
他停顿着,没有马上动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妄觉得他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怎么不弹?”于诚忍不住催问。
“弹。”沈九星说完,指尖拨了拨吉他弦,接着去调整琴头处的某一颗弦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