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没有再回复。
上方的视线犹如小刀割肉,兰浅的皮肤一刺一刺地疼,胃饿到翻江倒海。
他的思绪像一束线,线头松散,连最起码的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
一张脸冷不丁怼到面前。
兰浅毫无心理准备,被那张半人半虫的脸吓了一跳。
左边的脸覆盖着冰冷的黑色甲壳,一颗猩红如玛瑙、没有眼珠的红瞳镶嵌其中。沿着鼻梁,有一条不规则的分界线,右边是人类的脸,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如雕塑,明显的男性面孔。
好似路上碰到一只猫,它转过来却是人脸,恐怖感拉满。
对方的身体也是,手臂能变化成螯足和触肢,怪诞诡异。
兰浅忍着没有出声,脸颊早已苍白如纸,浑身血液逆流。
在大脑的嗡嗡声中,他听到饱含恶意的一句话。
“你眼睛看不清啊。”
那张人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看不清就是摆设,还不如瞎了,是不是?”
这句话轻飘飘的,似乎在开玩笑。
兰浅深深地不寒而栗,他清楚这不是玩闹。
从感染区开始,两只军虫自相残杀、被西维杀死、西维又被虫王弄得生死不明。
虫族中存在绝对的等级差别,虫王站在食物链顶端,睥睨所有虫族。
他是该被送入俘虏营的“战俘”,最末等的奴隶,要杀要剐,全在虫王一念之间。
兰浅忍住顶到嗓子的呕吐感,没有避开视线。
他的眼中又蓄上了剔透的眼泪,央求道:“不要,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头好痛,好饿。”
担心引火上身,他不敢随便触碰虫王,只抓住艾利斯军裤的一点点布料,轻轻摇了摇。
艾利斯无动于衷。
“既然没有谁派你来,那你就是我的俘虏。供军虫玩乐的奴虫,只要有地方供发泄就行,不用留着碍事的胳膊和腿脚,对不对?”
身体状况已经这么差,他如果成为人彘,副本绝对会失败。
兰浅像被扼住喉咙,急促喘息,饿到头昏眼花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活下去,要活下去。
手上没有武器,就把自己变成武器。
模糊到出现重影的视线捕捉到艾利斯转身,兰浅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臂,双手一抓。
“求求你,不要,求你。”
他央求着,手指在温热的、覆盖着鳞片的、尖端翘起的物体上用力,从上方摩挲到下方。
抓住后他才判断出来,这是艾利斯的尾巴。
艾利斯动作骤停。
兰浅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饿到涣散的大脑也没有余力去想。危急时刻,上个副本被触肢支配的记忆再度复苏,他用脸蹭上那条黑尾。
说话时,轻得像挠痒痒的湿热鼻息喷洒在上头。
“不要,艾利斯,不要。”
斜后方的阿尔特震惊了。
虫王身边的侍虫,都经过特殊改造,闻不到虫族的信息素,尾巴也被斩去。
可他看着这香艳一幕,忍不住狂咽口水,脸颊爆红,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淌。
那被俘获的感染体脸颊潮红,眼里含泪,黑曜石般的眸子被水洗过,剔透明亮,楚楚可怜。
唇瓣颜色鲜红,嘴唇轻咬着,能看到一点点洁白的牙齿。
身体看起来那么孱弱,风一吹就会倒。
谁能想到,他这么大胆。
竟然抓着虫王的尾巴又摸又蹭,几乎立刻让虫尾硬得像铁。
这、这是侍虫该看到的吗?
阿尔特知道自己该低头,可口干舌燥的他目光死死锁在兰浅身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清楚地看到,将软嫩脸颊贴在虫尾上的感染体,睁着一双失焦的眼睛,伸出湿红的舌头,在虫尾上舔了一下。
活色生香。
啊啊啊!
要命,好诱惑,好勾人,好魅。
这谁顶得住?
艾利斯虫王从最底层的低等虫族一路厮杀到王座,他知道一点点小错误都可能引起彻底的失败,行事小心,极度禁欲。
看他现在黑尾坚硬,分叉的尾部不断摩擦颤动,就知道他的身体兴奋到极点。
大家惧怕虫王,有虫王的精神威压在,全都不敢靠近。谁敢像兰浅一样,这么大胆,对着虫王的虫尾又摸又舔?
兰浅白皙的手在纯黑的尾巴流连,那极致的色差,真的好……欲。
阿尔特被刺激得眼睛发红,艾利斯却不为所动。
除了陡然加重的呼吸泄露了他的不平静,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