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巧,刚淘汰两名玩家,他和随风的关系刚缓和那么一点,“丈夫”随帆就回来。
稍一深想,兰浅后背发凉。
他开局变成盲人,除了签约直播,用积分兑换技能让自己复明,没有别的办法。
这种逆境中,为什么会挑选银花成为这一批次的玩家,银花有治愈技能,能解他燃眉之急不是吗?
就算一开始,游戏认为银花不会治他,但如果真要把他逼上绝路,不把银花组进来才万无一失。
翁灼和银花是在海维对他格外关注之后,确认他的身份,治愈他的。
那时,他处在一片黑暗中,像一座处在海啸中的孤岛,无助不安又恐惧,随风是唯一让他感觉到安全感的人。
将将产生一点放心和依赖,他复明了,发觉了随风的玩家身份。
时机为什么这么巧合?
正常玩家看到怪物,会觉得生命被威胁,来自骨子里的憎恨会让他们反抗。
他会和随风反目成仇,互相残杀。
如果没有翁灼提供的游戏线索,他恐怕会对随风采取抵抗策略,惹恼对方、激怒对方。或许随风因为他的鲜血不舍得吃他,他们也必然是敌对状态。
现在又是如此。
他和随风刚产生那么一点共同经历生死的情谊,游戏就送上一个所有人默认不会回来的“丈夫”。
随风没有多少对这位大哥的尊重,甚至饱含着深藏的敌意。
如果大哥一直展露对大嫂的“爱”,本质是怪物的随风可能失控,连带着,他和随风会交恶。
游戏这满满的恶意,细思恐极。
这种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好像是游戏发现了随风这位“神明”,巧妙地挑拨离间,打破信任。
对兰浅,不但安排天梯榜围剿这种明面上的手段,还有故意让他失明的阴招,更有看似是巧合的心机。
进入这个副本,兰浅处处被针对,被压迫,像提线木偶一般被安排。
他心中的愤怒从未削减,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阿兰,老婆?”兰浅在随帆的连声催促中回神,听到对方问:“听说你被怪物的粘液腐蚀,眼睛看不见了,现在好了吗?”
兰浅思索片刻,答道:“好了。”
真瞎和装瞎区别很明显,从瞳孔的细微变化就能观察出,更别说玩家还有技能可以试探。假的真不了,装瞎反而会引发对方的不信任。
“那就好,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天才来找你。”随帆抚摸着兰浅的头发,“我被怪物卷走之后,得到58号基地的救治,但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传信给各基地,直到昨天才得到你在这的消息。正好总基地的支援先经过58号基地,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他的语气饱含深情,也带着后怕,“十天了,算起来我们分别十天了。阿兰,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怕你出事,怕失去你,怕永远见不到你。还好你没事,上天可怜我,让我又一次幸运。”
兰浅拍了拍他的背:“我也很幸运。”
随帆问:“你怎么这么久才被救回来?”
兰浅根据脑海里的剧情提示回:“我的眼睛是逐步变瞎的,和你失散后我躲在一处废墟里,用捡来的零星物资挺了几天。”
相比于自己,他觉得被怪物卷走的随帆生还才是奇迹。
问题来了,随帆和随风一样,是能维持人形的怪物,还是单纯的人类?
他是普通NPC,还是最后没确定的那一位玩家?
天梯八是贾灵书,称号二是海维,如果翁灼没有骗他,剩下一位没确定身份的玩家,就是积分最多、最难对付的天梯七。
随帆身上除了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还有一种薄荷香,和随风的柑橘香味截然不同。
兰浅不习惯和人长时间抱着,在不确认对方身份的前提下,暴露后背也很危险。
他松开随帆,露出一抹浅笑,“我也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还活着,真好。”
看着他的笑颜,随帆情不自禁地凑近,想来亲吻他。
兰浅低头拿起茶杯,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随帆喝了,一双含情的眸子固执地不肯挪开,宽大的手掌抚着兰浅的面颊。
兰浅看了他几秒,拉着他的手腕说:“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不和随帆对视会露馅,毕竟他们名义上是夫夫。可和随帆长时间对视,他又难以招架对方的亲热。
置身人多的地方,自然不能做亲密的事。
“好,都听你的。”随帆手腕一转,牵住了兰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在兰浅的手背吻了一下,靠近他耳边,轻声道:“老婆是不是害羞了?好想你,想你温暖的体温和柔韧的身体,这十天欠的,今夜都要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