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四处游玩一下,或是去瑜城逛逛……”
余一焕不感兴趣:“没那必要。”
贺棱:“……”
余一焕看四下无人,拉着他拐进一棵树后按在后面亲了一口,眼带笑意:“即便是好懒如我,几十万年来我不知道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风景。”
“对那些着实没什么兴趣,就躺着看看话本,我们偶尔下下棋,或是回空间运动一番,不挺好的?”
贺棱揽住他的腰,低头与他对视:“不会觉得无聊吗?”
余一焕:“不会。”
他轻轻靠在他肩上,话音一转:“但若是你有想做的,我也不介意陪你。”
贺棱小声道:“其实我也不好动。”
“那便这样啦,”余一焕松开他,“回宿舍?”
“好。”
然后他们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眼,还是个熟人。
于原:“……”
贺棱和余一焕仿若没看到他似的,双双越过他走了。
于原深深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感觉到身后犹如凝实的视线,贺棱确定道:“他看到我们了。”
看到了他们的亲吻。
“看到就看到吧,”余一焕眉头微蹙,“若他传出去,虽然会有些麻烦,但也没什么。”
“那可不是一点麻烦……”
这个年代断袖之癖还是很让人不耻的,虽然有人好男风,但也大多是纨绔子的风流韵事,真正的断袖不是竭力隐藏着,就是被人反感着。
别的不说,光是庄家,如果余一焕的断袖属性暴露出去,他知错能改,从此不再沾男风,乖乖娶妻生子还好,若执迷不悟,庄宸绝对会打断他的腿把他踢出族谱,逐出家门。
“但他应当不会说出去的。”
余一焕:“为什么?”
贺棱顿了顿:“他也是断袖。”
余一焕:“这你都知道?”
贺棱不仅知道,还知道他好的是谁。
“他喜欢你二弟。”
余一焕:“……”
贺棱轻叹一声:“之前在瑜城遇到他们的时候,虽然他的感情很隐晦且压抑,但我能看出,他确实喜欢你二弟,还喜欢得不得了。”
“行吧。”
不用想,这段感情定然无疾而终。
庄煜是家中嫡子,且早有通房,又偶尔出入青楼,可见他的性向。即便他某一日弯了,为了家族,他也不会沾染此道。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于原果然没把他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贺棱和余一焕在校园里的生活越发懒散肆意。
而于原来他们宿舍找于鸣的频率高了些。每次到来,他总会不经意的观察着贺棱和余一焕,然后没待多久就会离开。
这一天,他过来的时候情绪明显不对。
擅于隐藏情绪的少年这次过来时有些狼狈。
他衣着整洁,面容干净,但那双眼盛满了让人无法言喻的痛楚,明显到于鸣一下就看了出来:“小原你这是怎么了!”
于原艰难开口:“没什么。”
于鸣不信,顾不得室友尚在,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原偏头:“只是看到了心爱之人与他人在一起罢了。”
于鸣瞪大了眼:“心爱之人?”
于原沉默。
于鸣对于这种事没有什么经验,干巴巴的安慰道:“对方既有了其他人,你就不要再想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看书,待你来日功成名就,要什么姑娘没有……”
他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措辞安慰陷入情伤的弟弟。
于原却目光灼灼的盯着贺棱他们桌上的画像。
于鸣见他不回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悟:“那是非鱼兄画的人像,我第一次见时也十分佩服,他画得栩栩如生,一眼便看出那是长风兄……小原你也喜欢画,有空时便过来请教一下非鱼兄。”
至于那已经心有所属的姑娘,就别再惦记啦!
于原声音涩哑:“非鱼兄画的……长风兄?”
“对呀,画得这么像,你看不出来吗?”于鸣看着那张摆在最上面的余一焕看书图,赞道,“就连长风兄看书时微微蹙眉的神态他都画了出来,这画技实在是登峰造极。”
于鸣见过很多大家的画,但大多都是山水画,画人像的也有,但画成这样的他实在是第一次见。
人像好画,但神态很难。
墨黑纸白,单凭这两色画出令人动容的神韵,实在是难如登天。
于原沉默片刻,轻声道:“他一个男子,画另一个男子的画像,不觉得奇怪吗?”
贺棱和余一焕还在卧室,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