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永远别想染指魔尊之位,无论二十年前,还是现在。”
最后一句话尤为狂妄,魔尊竟是直接气笑了,“看来就算经过了当年的惨痛教训,也不足以让你收敛这该死的自负啊。”
“为何那一役后,你的部下大多弃你而去,转而轻易投向了我这个新主,任由你被封在断渡道二十几载,你心里当真没数吗?”
岑渊发现只要绯浊一和魔尊对话,话题就会不由自主地偏往一个方向,足以见得两人在某方面确实积怨已久了。
他身侧的祝枫突然低声问道:“那人也在场吗?”
“很可能,”人多眼杂,虽离得近,岑渊还是用了术法传音,“也许这就是绯浊的意图。”
意识到存在这样一个幕后者,操控着他们的每一步行动与对决,像绯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须流明显然不想继续听他们无意义的争执,“你刚才想表达什么,我们直到如今的一切争端,都跟一个死了三十年的人有关?”
“你真的认为他死了?”绯浊意味深长地说道,“书院出事那日,将我们支走的人就是他,你不记得了?”
须流明面色微沉,没有说话。
“你说我参与了当年陨星谷之事,”绯浊继续道,“你就不曾好奇?我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的?”
须流明静静盯着他,“你终于承认了?”
“一个数年前误闯断渡道的残魂,与此地其他魂灵不同,他与我意外地契合,”绯浊竟直接将此事说了出来,“所以我与他做了个交易,他的魂灵承接了我的一缕神识,在我的护持下,他成功离开断渡道,找到了新的躯体。”
“我的确曾借他的身体,亲临了那年的青云试炼,我也见到了你,当然,那时的你不可能认出我。www.wenxuekongjian.com”
须流明沉默了一瞬,道:“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现在想想,当时发生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去怀疑,”绯浊说出了自己的最终想法,“这件事,会不会也与我们的老朋友有关。”
岑渊听得心头一震,想不到绯浊居然也对此产生了怀疑。
明明怀有疑心,却还是顺势和莘回合作,借此重临于世吗…
“设法让我破开封印,再次与你为敌,虽不知他用意何在,”绯浊的目光扫过人群上方,“让我猜猜,他的眼线,是否就潜伏在你们这些人之中呢?”
“你在装傻,须流明,”绯浊收回视线,蓦地冷笑一声,“能想到修复无上晴的方法,你怎会对此毫无所觉?”
不出意外,二人现在所聊的内容,除了少数几个人能听懂,其他人可能都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
“假使你的设想为真,他隐藏了三十多年,怎会让你轻易找到?”须流明果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前一句话。
“这还不简单?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解决了?”绯浊慢条斯理地说完,见到须流明脸色骤然一冷,不由哂笑,语气半分嘲弄,“你还是这么不禁逗。”
须流明接下来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膈应至极又难以入耳的话。
“既然他想让我们对上,那我就如他所愿,”绯浊收了刚才玩味的语调,恢复了冷漠,“直到他愿意现身。”
“二十年前的一剑之仇,我总该向你讨回来。”
那个阴晴不定的人话音一落,他身下分散的黑气如提线般,所有的魂灵在同一瞬间抬起头,霎时爆发出强悍的力量,如潮水一阵接连一阵,直逼那道结界。
须流明脸色一变,当即高声道:“所有人,列阵!”
在场之人早已达成共识,无论是仙盟这边,还是魔族一方,所有人皆在此刻抬手结阵,悉数朝那个阵法结界灌输灵力。
岑渊和祝枫亦加入其中,岑渊面色紧绷地注视着这一切,内心一沉。
这一战,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大批亡灵如那人手下的牵线木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冲天怨气,饥渴而疯狂地一拥而上,密密麻麻地围在结界边缘进行攻击。
绯浊立于无尽怨灵之上,狂风怒号如同呜咽,他的乌黑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始作俑者眼神缓缓下移,淡漠而无情,睥睨着结界之外负隅顽抗的众生。
跨时二十年多年的又一场恶战,皆因一人而起。一如当年,他的左眼瞳仁中逐渐浮现出一抹赤红,站在暗色中的异瞳之人,相比底下的魂灵,却更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
下一瞬,一阵带着血红之色的黑气自他体内爆发而出,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汹涌洪水般压向了近在咫尺的结界。
只一击,天地震颤,席卷一切的能量波动掀起飓风,惊动漫天沙尘碎石,就连早已异变的天幕也被撕扯开一条裂缝,微弱的天光自其中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