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且惠坚持要自己慢慢走回去。
因为腿根处还有点疼,她一路扶着柱子,走得很慢。
沈宗良就在旁边陪着她,不时搀一下。
且惠摸了摸脖子上那枚翠绿福豆,“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种样式的项链被上个世纪的女性所钟爱,譬如董女士。早在家里没破产之前,她有很多这样价值不菲的项链,也热衷于佩戴玉饰,坚信好玉能养人。
可是现在连生产都很少了,一是实在找不到这种水头的翡翠,二是最关键的一点,它的市场小众而尖端,顾客群体并不大。要有,也是在等级较高的拍卖会上,惹得一帮名流频频举牌。
沈宗良说:“不是买的,它的来历很长,要听吗?”
她隐约猜到了,“要听。等我复习完功课就听。”
且惠在书桌边坐了一个多小时,聚精会神地做题。
她的对面坐了个沈宗良,偶尔看会儿她,喝上一口茶。
遇到难题时,她两条秀眉惯性地蹙到一起,想通时又舒展开。
十二点钟一过,沈宗良放下手里的物事,“好了,明天还要上学,该睡觉了。”
且惠还盯着书看,竖起一根手指头,“只要一分钟,我看完这题的答案。”
还不到一分钟,她就把复习资料关上,讨好般地笑:“我讲信用吧?”
沈宗良顺着她的话,“讲,你最讲。”
且惠问:“那、现在是故事时间了吧?”
“我先去洗漱,等睡下来再讲。”
“好的呀。”
第40章 chapter 40
沈宗良的这个故事不长, 但恐怖元素堆迭得太多,且惠有点后悔在睡前听了。
据他说,这串项链的主人, 是晚清着名权臣的九姨太。他死后被人盗了墓,身边就躺着他最心爱的姨太太,一看是被逼殉葬的,而这串福豆项链,当时就挂在森森白骨上。副官把它摘下来, 献给了自家将军的夫人。
将军死后,夫人作为他的遗孀活了下来,受万民敬仰。解放后,夫人也脱下了锦衣华服, 同京城百姓一样,过着自力更生的日子。但在一场劫难中,这串项链从屋子里搜出来,即刻被扣下了, 将军夫人也因此丧了命。
且惠听完,忙要去取下来,“沈宗良你诓我, 这不是好东西。”
他绊在床头搂紧了她,“我没说完, 后来这项链到了瑛奶奶手里,你总晓得她是谁吧?”
“那我当然知道。”
且惠腹诽,全国也没几个不知道的吧。
沈宗良接着说:“她是最宽厚仁慈的人,又曾与那位夫人交好, 天天把这串项链供在佛堂里,要化解上头的怨恨。”
“那你是怎么拿到的?”且惠好奇道。
他说:“老爷子在她身边长大, 他们两口子无儿无女,遗产大部分归了他。”
且惠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大一段来历。”
早些年外边都说,沈忠常等于是瑛奶奶的儿子,难怪平步青云。
她打了个哈欠,已经很困了,“那我戴合适吗?”
“瑛奶奶的福泽深着呢,你只管戴。”沈宗良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况且你岁数小,也得有件贵重东西压一压。”
且惠从他的臂弯里抬头,“你讲话好像我爷爷。”
沈宗良压低视线看她,“以前是像你爸,现在还升级了是吧?”
她伸了个懒腰,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关灯好不好?我想睡了。”
沈宗良伸长了手,把床头那盏灯按灭了,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月亮高高地升起来,且惠把头埋在他胸口,深深闻了好几下。
沈宗良被她嗅得心里发燥,闭了闭眼。
他喉结微滚,沉声命令:“好了,别撒娇了,快睡吧。”
她贴着他的身体闭上眼,过了两分钟,又不放心地问:“明天你还走吗?”
“走哪儿去?”沈宗良揉着她的发顶,松松散散的笑意,“我是抱病之躯。”
“我才是好不好。”
且惠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期间她正常上学、复习。
有沈宗良安排着一切,从出行到饮食,她的时间倒比从前富裕。
周六上午,她的腿已经能正常走路,第一时间回舞蹈机构兼职。
请了几天假,且惠还真有点想孩子们。
但等她走进去看,那间属于她的教室里,已有了一位新老师。
她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请问您是哪位?”
新女老师告诉她,“我是郑老师请来教孩子跳舞的。”
且惠点头,她退到走廊上去打电话。
郑晓娟接了,也磕磕绊绊地跟她讲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