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她过去通透的心思,且惠有点急了。
她忙道:“我是不求”
幼圆没打算让她反驳,她说:“既然不问前程,那你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还是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越来越爱他了,爱到非要那个世俗的结果不可了,是不是?”
车厢里静了下来,只有呼呼的暖风声,从鬓发边擦过去。
良久,且惠才肯承认,眼眶忽然酸了一下,“是,我就是。”
要怪就怪沈宗良太好,待她太温柔太周到,太与众不同了。
于是,渐渐的,她把一早留给自己的退路都堵死,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爱情悲剧里,还幻想凭一己之力能改写结局。只不过沈夫人的一句话,像一盆从天而降的凉水,一下把她浇醒了。
骤然从美梦中惊醒的人,总是难免要伤怀一阵子的,不是吗?
幼圆看她这样也不忍心,双手把她抱过来,“你想好,如果总是稀里糊涂的,那我也劝你尽早抽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且惠拼命地摇头,她心里一团乱,哪里想得到出路。
幼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了,马上就到了。”
她们两个到的不早不晚,一桌人将将坐了一大半。
沈棠因和她们打招呼,“坐吧,陈爷爷马上就来了。”
且惠眼尾还有点红,勉强笑了下,“棠因,你来得挺早。”
她点头,“嗯,家里没什么事,爸爸让我早点过来,不要让老人家等。”
徐懋朝瞟了且惠一眼,问棠因:“奇怪,你和她关系还蛮好。www.huaxiang.me”
棠因淡淡说:“那我又为什么不和她好呢?”
他念了句不知道,“你小叔叔挺喜欢她啊,为了她还把我训一顿。”
沈棠因不想和他多说话,“那你就识相点。我小叔叔对她是很不同的。”
“看出来了。”徐懋朝愤愤地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一看就病秧子一个啊!说话嘛也是细声细气的,娇到听都听不清。”
众人说着话,陈云赓穿着身唐装就出来了。
大家起身相迎,他压了压手说:“都坐啊,坐吧。”
扶着他的唐纳言也松开手,自己坐下了。
陈云赓问了句:“宗良哪?怎么没有来?”
唐纳言解释说:“哦,他来不了,今天下工厂去检查,身上受了伤。”
且惠呼吸一窒,也顾不得这是在陈老家。
她抬头看向主位副手边,“纳言哥,他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第50章 chapter 50
这莽撞的一问, 连陈云赓都起了疑。
他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想是二人有些有什么故事。
但顾虑小姑娘的脸面,没当着这么多人硬问。
唐纳言受人之托, 不敢多说,“不要紧,已经去过医院了。”
“哦。”且惠看徐懋朝盯着她,连庄新华也看了过来,这才觉得不妥, “没事就好。”
雷谦明先举了杯,替她圆过去,“祝陈爷爷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一群人呼啦啦站起来, 陈云赓笑着受了,“好好好,我活一百岁,看着你们长大成人。”
胡峰又单独敬了敬, “爷爷,涣之在德国回不来,我再替他敬您一杯。”
“好。”陈云赓喝了半口白的, “他是匹没笼头的马,不如你听话。”
“哪儿啊, 我是没本事,我爸知道我的斤两,也懒得为我操心。”
这话让在座的都笑了起来。
只有且惠双眼空洞,视线落在墙角插瓶的红梅上。
这群人当中, 数唐纳言的辈分高一些,敢开开玩笑。
他说:“那也不一定, 咱们这儿也有安排过了,又被学校开除送回来的。”
徐懋朝也不敢发火,拜了拜说:“纳言哥,饶了我行吗?”
“可以啊。”胡峰和他碰了碰杯,“现在被你老子规训的,修养这么好了。”
徐懋朝笑说:“这算什么!修养好是因为被骂多了,你还没听小叔叔怎么说的。”
“他怎么骂的?我们也想听听。”沈棠因说。
“小叔叔说啊,我被开除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再野鸡的大学也有门槛,不是什么酒囊饭袋都收的,更不是见了钱就眼开,以后少诋毁人家。”
他说话的语气拿捏的很像,沈宗良那种不可一世的傲劲儿,和讲话时五六分的诙谐,刚刚好。
大家哄笑成一团的时候,且惠也低头抿了下唇,这很像他。
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生她的气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