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番话灵儿并未和黄药师说,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说了也无用。更何况就宋朝廷那个吏治昏庸皇帝无能的情况,估计也是知道了也没能力管,说不定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就同流合污从中赚点私人钱财。
“不过最有钱的路子还不是这些,若是能在海上遇到路过的海盗,或者是那些专门搞走私贸易的商贾,直接把他们给抢了就行。”
黄药师这话说的轻飘飘,曾经是帝师的灵儿,差点就没忍住把这个法外狂徒给押送官府按律处置了。
“那你们家还真是家风清正底蕴丰厚。”
黄药师煞有介事的点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心上人这是在暗贬他:“我爹曾是浙江世家,也算书香门第出身,我家祖上还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天下,有从龙之功的。只是后来杯酒释兵权,虽然还是封侯封公了,但大宋就是重文抑武,还让文官尊贵过武将……”
这说起家族的兴盛衰败,灵儿顿时就很感兴趣,她读史书基本不会把每一个朝代的官员都给研读完,毕竟史官本人都不可能把满朝文武都给记载完。黄药师此时所说亦不知其真假,但听着觉得有意思,但听一下也无妨。
“祖上也有人想要弃武从文,但大宋的文官就是很喜欢党争,不仅瞧不起武将,还更瞧不起弃武从文的人。再后来就是因为徽宗钦宗昏庸无能而致使的靖康之耻了……”
靖康之耻的可怕程度,黄药师没有细说,因为他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还打小就生活在岛上,不与外人接触,读书识字练功习武都是他爹亲力亲为,大抵是吃过宋朝廷昏暗的苦楚,不管是黄药师的祖父,还是黄药师的父亲,对他都没有什么出仕的要求,而是很简单的要求孩子文武双全就行。
躺在黄药师怀中,漫不经心听着话的灵儿:“……”
还真是一个朴实无华的简单要求。
靖康之耻是一个难以讲述又无法回避,更没有什么机会去洗雪的莫大耻辱,便是谈起,也是简单略过,生怕会让孩子像自己一样无能狂怒悲愤交加。
但黄药师的曾祖父尚且能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却又是代表着他们经受的磨难是有的,但不会很多。
至少比那些国破家亡的可怜人要好得多。
这也就导致黄药师对于靖康之耻的态度是处于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语气也是较为冷静的,而不是像老一辈说起时或大声痛骂昏君奸臣,或涕泗横流悲痛欲绝。
“我的祖父因为亲眼目睹了忠心耿耿的岳元帅岳武穆被昏君高宗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故而心灰意冷便辞官返乡,而后就选中了地处宋金海上商道的桃花岛,用先辈积攒下来的官商人脉,开始做起各种海上贸易的生意。”
黄药师才十几岁,虽然文武双全头脑聪明,但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父亲又健在,家中的生意自然是还没有轮到他来打理,不过大致的情况他也是知晓的,就打劫海盗水匪和走私商贾这件事,他也并不觉得哪里做得不对。
在江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劣者淘汰,谁的拳头更大,那就谁是老大。
灵儿没有评价黄药师的家族发家史,只是问他何时动身归家。
黄药师一听,顿时就耍赖道自己突然害了重病,起不来身,实在是不好归家。
狐疑的目光落到黄药师身上,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可不像是害了什么重病。
“姐姐你可不知道啊,我这是害了很严重的相思病,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若是来回一趟大半个月见不到姐姐,那我可就要死了。这都是为了我的身心康健着想,我爹娘他们肯定可以理解的。”
灵儿:“……还真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黄药师勾唇一笑,道自己要什么脸面,要心上人就行了,“反正我爹他老人家又看不见我,那不就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了。”
那可不一定。
灵儿心道,就黄药师所说的其父性情,在严肃古板之下总是隐隐约约藏着一种不容他人反驳拒绝的强势,这第一次飞鸽传信让黄药师归家,虽然信上只是说有急事,并未说清楚是何急事,但必然就是真的有急事了。
若是没有她,那在外面闯荡大半年的黄药师,无疑就是会立刻动身返家,现在却因为她逗留下来,却是给了灵儿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因为兔子的天生敏锐感知,灵儿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终归是别人的家事,她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只不过是每日晨起都拍着黄药师的脑袋,柔声问他今日可要启程归家否。
黄药师的答复总是一个否。
二人厮混了差不多十几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