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慕容则前十年自己赖在了天命山蹭吃蹭喝不说,还强迫红繁把天命山改成了慕容山。
红繁百般不愿,慕容则更是不愿,这是君如皎为他打下的江山,他改成自己名字怎么了?反倒是红繁小人,窃我之山。
莫一世闭着眼睛。
他被关在瓮中。
郁闷的慕容则,遇到了同样郁闷的莫一世。
慕容则被绊了一跤:“谁在这放了个大酸菜罐子?算了,被我发现就是我的了,今晚吃酸菜鱼。”
他用剑锋撬开石瓮,里面魔气井喷般散发出来,莫一世瓮声瓮气道:“你放出了本座,本座许你三个愿望。”
“什么脏东西。”
慕容则嘟囔一声,踹了一脚石瓮,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莫一世在身后唤他——
“慕容则!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都当神仙去了?”
“你还认识我?”
慕容则猛地回头,上去一把就把莫一世掏了出来,久在瓮中,莫一世头晕晕乎乎的,被这一巨力差点将他拉断,莫一世道:“你又没变样,我怎么认不出你了?”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道。
慕容则:“你不是带着红繁走了么?后来发生了什么?”
莫一世:“你不是跟君如皎在拉拉扯扯么?后来发生了什么?”
二人话音同时落下,随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双双抱头痛哭。
“好兄弟。”慕容则道,“一想到活得不明不白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这颗心好受多了,至少老天爷不是把我一个人当孙子,还有你这个孙子呢。”
“好兄弟,你是怎么成为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你从前挺逍遥来着。”
慕容则坐在地上,做了一个喝酒的假动作,世上好像叙旧的时候都爱喝点小酒,他此时手中无酒。
莫一世郁闷道:“谁知道啊,我抱着他回去,忽然天上一道金光,说什么天神祈福,诛杀魔族,我就动不了了,就被小红给关起来了。”
“哼!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天神祈福,我非要和他决一死战不可!”
……
慕容则站起来想走了。
莫一世追上他:“你能不能带我玩,我唯一的好朋友不跟我玩了,我们绝交了。”
慕容则道:“我想开个宗门,你要一起来么?”
他忽然觉得莫一世是个很好的助力,若是能把他养出刀锋,胜过千军万马。
思索着,慕容则再开口:“让你的小红能回心转意求你和好的宗门。”
二十年间。
慕容则开了个宗门,打着天下第一剑的旗号……人人已不知《慕容剑法》,叫慕容则还惆怅了一会,这次他将剑法亲自编撰,广招门徒。
过了开学季,他占领的山头仍旧空荡荡,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做着体操,慕容则看见莫一世蹲在山上,像个土匪一样,恨铁不成钢踢了他一脚。
终于,又过了几十年整,慕容山上来了个修真人士,满身都是血,他长得已经不算是攻击力强了,可以称得上很凶,虽然人是好看的,还很年轻,或许十八九岁,也可能更小——这是慕容则对他的第一印象。
那人来了便自报家门:“在下谢良衣,不知宗主您这里……可还招教人的老师啊?”
慕容则眼睛有些瞪大了,长老一职都是宗主亲信,现在的长老也就只有莫一世——他隐藏了魔气,化身成为莫一长老,当时莫一世百般不愿,还是慕容则一句话制住了他:
“不想让红繁和你和好?”
想。
他听从了。
慕容则还是第一次见,上门来求当长老的。
谢良衣道:“我不求长老之位,只要能在您山下当个老师便好。”
慕容则道:“……你看这慕容山,也没个弟子啊,我这个宗主都不想干了,你也无人可教啊。”
谢良衣身上还有血,却道:“只要宗主愿意给我个容身之地,无论如何,我愿为宗主万死不辞。”
这话太过了。万死不辞。
慕容则对生啊死啊这些的不是很爱听,无非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反正他自己也是个混吃等死的,每天他的饭都是莫一世化作黑气从山下偷的。
慕容则招了谢良衣,才发现此人真是个奇才。
原因是这几天至少三拨人上山来叫嚣了,叫他交出谢良衣。可饶慕容则不死。
慕容则听到这话,不禁笑了一下,莫一世正在用水和泥玩……慕容则嘱咐过如果他敢撒尿和泥就杀了他,来的人把莫一世的泥坑给踩坏了,莫一世气愤之间,还不需慕容则动手,把他们全杀了下酒。
满地都是残缺的肢体。
慕容则回身去问谢良衣:“你是捅了多大的篓子,现在这么多人跟本座对着干?本座当面都没有过这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