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席卷,火势滔天,万鬼之气丝丝缕缕,如同浪潮涌来,最先钻进谢临风的心口!
那血淋漓地洒下,晏病睢一时慌了神。
晏病睢喊:“水行生!”
蛋生闻声,发狂似的哭喊道:“师父不可以召!!”
晏病睢充耳不闻,再召:“花别语!焱无极!”
晏病睢额间鲜血长流,他喝道:“醒!”
蛋生的哭声无法悬崖勒马,阻止不了晏病睢的自我献祭。电光石火间,晏病睢奔走的身后紧紧随来三道魂。
这三道魂形态朦胧,还是灵体状态。
晏病睢浑身都是血污,他眼前都是模糊的泪。
业火能炙烤掉一切事物,却无法斩断谢临风心口那根吸血的线。
三魂离体,变成萦绕的咒力,祂们代表着晏病睢全部的修为,化作诅咒,一齐向遇归攻去!
谢临风长发飞舞,他拼尽全力支撑着天下鞭的攻势,却冷不防朝后踉跄两步。
在他跌落前,晏病睢接住了他
谢临风与他对面跪坐,掌心相叠,交握住的瞬间,那道掌中之咒再次生效。
谢临风将剑放在他的手里,说:“不要怕,杀谁都可以。”
晏病睢错开身,从缝隙里瞧见了遇归的模样。他拿起剑,眼里只有遇归的身影,然而剑刃回转,锋芒却在顷刻间产生了偏差!
谢临风握着他的手,说:“破我心锁”
“哗啦。”
剑刃没入谢临风的胸口,那道封锁了祂千年的缚心之锁轰然断裂。
晏病睢松开手,只会呆呆地望着谢临风。
火风狂狼吹起谢临风的发,祂的双眸被红色浸染,里面装着晏病睢恐慌的、发红的眼。
“没事的。”谢临风抹过他的眼尾,将羽刃从心口拔了出来,“没有血,伤不了我。”
然而祂抬眸,双瞳鲜红,长发纷飞。
——圣子归世,前尘归魂。
晏病睢只一眼便知道,祂是谁。
只是就算明明模样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晏病睢也不敢再认。
“轰——”
“轰——”
“轰——”
天下七族已成血河,那祷告声随着震颤的钟鸣一言不落地传至谢临风的识海。
“吾主!”
“吾主!”
“主公!”
——圣子已归,万灵之力源源不断向化鹤涌来。那些哭声、祷告声、骂声全灌输进祂的识海。
神祇的识海从来都向苍生打开。
终南海底,一场淋漓的破碎正在发生。那些销魂蚀骨的封印化为乌有,万千法咒飘浮在天水之中。
“嘭!”
冰棺破裂,万鬼出逃!那些法咒零零散散地漂荡,如浮萍般漫无目的,然而正当万鬼强制蓄势待发,想要冲破水面之时,所有法咒却霎时活了过来。它们仿佛守株待兔许久,几息间便堆满了海面。
疫鬼触碰一寸,便被灼烧,被冰冻。
——没有鬼能逃出来。
遇归的真身在出海的那一刻被法咒刺烫到满身孔洞,与此同时,夏逢春灵魂震颤,身体猛然踉跄,将遇归硬生生逼出了半个身子。
遇归离体,露出可怖的鬼体。祂的鬼体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好皮,很是丑陋。
此刻祂笑容彻底凝结,甚至有些发愣,看向谢临风:“为、为什么?”
业火烧烂了遇归半边身体,那火仿佛带着千年、万年的仇恨,要将这个苟且偷生的烂神彻底焚尽!
遇归的皮肉开始脱落,血肉都被烤干,祂好像正站在万年前那场大火里,母亲的身影透过朦胧的火光,变得像一具扭曲的、寂寥的鬼影。
痛,痛,痛!
烫,烫,烫!
谢临风指尖微转,万物皆受祂操控。包括疫鬼。遇归无法自控地停止攻击,离火寸寸蔓延上他的身体,将祂的魂魄从夏逢春身体里彻底剥离了出来。
夏睿识不再顾着折腾萧官均,一把接住夏逢春。
夏逢春道:“哥哥……”
晏病睢忽然喊道:“夏公子。”
夏睿识回头。
晏病睢跪在地上很颓然,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请不要留在这里,蛋生被吊在外面。此处咒法混乱,蛋生修为不够,会化成灰烬……劳烦二位公子将它带走。”
夏逢春:“嗯。”
夏睿识焦灼说:“晏堂主,您……”
他欲言又止,看向谢临风,回神之时瞧见晏病睢摆摆头。晏病睢拍拍身侧的鹰鸱,嘱咐说:“辛苦了,烦请将夏家双子平安送回。”
鹰鸱低低叫了声,并不愿离开。
“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