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厘祟师喝了杯酒,问:“今日宴席的桌这么大,门主杀了大妖怪吗!”
资深的厘祟师却若有所思,谨慎道:“是高兴吗?我怎么瞧着门主这脸不是杀了大妖,而是动了大怒呢?”
“这瞧得出来啥?门主高兴是一个表情,不高兴也是一个表情。”
大伙儿面面相觑,疑窦丛生。正这时,祝衫清睁开眼睛,说:“今日有件喜事,刘姑娘知道是什么吗?”
这位“刘姑娘”正是扶光原本的结发妻子,只不过发现了扶光藤妖的身份过后,正欲策划将其杀死,但门中法器却表明,此妖道行匪浅,于是便送到了祝衫清这里来。
刘姑娘起身端起酒盅,十分欢喜:“自然知道,门主今日高兴,是捉了一只大妖怪!”
对厘祟师而言,妖不是用来“降”的,而是用来“杀”的。因而她说“捉”字时,大伙儿骤然发出了嘘声。
有人便说:“门主竟破例了吗,终于愿意让咱们厘祟门的兄弟姐妹们养妖宠了吗?”
妖宠,顾名思义就是将妖驯化成下等傀儡,供主人玩乐。羞辱意味很强。
刘姑娘道:“真是蠢货!那是因为这大妖怪太难缠,亏得门主拿黑姥姥镇着他!大伙儿去地牢的时候,那妖孽早没了当时的神气!”
“不错!你们是不知道门主存的那瘟猪血将他折磨成什么狼狈样了!大快人心!就是可惜没毁了那张妖孽脸……”
“之前我让大伙儿跟着去,你们好些人不愿意,哎,哎!你们可没瞧见那副落泪不从的表情。”那人笑得恶心,像条流涎水的狗,“要我说,这种下贱东西就该趴在地上被老子骑。”
“奶奶的……”有人听他这话,吃了几口肉也兴致骤涨,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那条淫/虫没被哥几个操/爽,哼!这妖孽的喉咙就算没被门主烫烂,也要被老子操——”
身边的人一把推了他:“喂喂……你把脑子喝崩了?!”旁边的人暗自扯他衣角,目光却怯怯盯着高位上的祝衫清,“乱、乱说些什么?”
忽然,祝衫清支着脑袋,神色不变:“嗯,接着说。”
“门主都让你别管老子!”这人酒劲上头,一口肉一口酒,变得十分气愤,“他妈的……门主!你要替兄弟们做主!那妖怪本就是要死的,为了不脏门主的手,大伙儿……大伙儿这才替门主杀了这脏狗!但咱们有个兄弟,忠心、忠心耿耿!首当其冲,竟不慎被这下贱东西给咬死了!!我——”
“嘭!”
“嘭!”
“嘭!”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身体爆裂后肉块砸进各桌的“叮当”声。
在场人谁不是半边身子都是血,但谁也不敢擦!连神智都没了,“咚咚咚”跪倒一片,皆眼睛发直,颤巍巍地盯着地面。
祝衫清点着自己的额角,问:“还有谁去了?”
众人都不敢抬头,但却下意识朝某个地方晃了一眼。厘祟门门主是出了名的又疯又狠,杀妖不眨眼,杀人也不眨眼。那人哆嗦着不敢藏掖,发抖举起了手。
祝衫清:“嗯?”
就是这个“嗯”字,让那人猛然一头撞地,大喊:“门主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血流满面,也难以辨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适才爆体而亡的同伴的血。
祝衫清说:“好,你说没做,我就信你。你如实招来,我便饶你一命。”
那人哪敢隐瞒,一股脑全交代了。原来这一行五人,受刘姑娘的风信进了地牢,瞧见了奄奄一息的扶光。
他们原本是为了交接给扶光供猪血,但奈何在撞见扶光的那夜里月色如洗,扶光身上的伤口啊全然愈合了,只剩下一张凝脂般的脸。
这群人哪里见过这么美的,简直是畜生!是妖孽!他们踌躇再三,商量出一个共识,那就是:门主这样折磨他,想必是恨到底了!咱们今夜好好玩一玩,也是在促成门主的心愿嘛!
扶光的修为被日渐侵蚀殆尽,因此这夜统共来了四个男人,他发了疯也只能咬死一个。与此同时,扶光也因此被掌掴,被打得浑身是血。
其中一个年龄小,压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裤子解到一半,还没轮到他就撒丫子跑了!只是他坏人当不彻底,好人也做得窝囊,后面他越想心里越忐忑,终于忍不住跑回去看。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魂飞天外!
扶光在这的处境虽算不上风光,但至少还剩些体面。谁、谁能料到如今这刑架上,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彘!这人彘口中衔着条手臂,地上是一堆发烂的红色肉泥。
祝衫清听了这话,道:“我向来奖赏分明,你做得好,我便奖励你。”
那人吓得裤/裆黏湿,哪敢还要什么奖励!门主男女皆杀,不被爆体就不错了!
他发起大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