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枫闻了闻自己,拿远了袖子:“她姐姐?这很微妙,不过她是瞎子,她姐姐也是吗?”
这的确有些耐人寻味,先前在将军府之时,祝山青也有个小妹叫谢月,这巧合不是没惹人遐想,而是若祝山青安然在此处,这就意味着花侑该是铩羽而归,可祂却了无踪影,祂作为神祇,是绝不可能被凡人吞了去!
况且先前花侑曾借用过谢月的脸,也同样蒙了眼睛,却和眼前这位“谢月”半分不像。
“不错,谢月虽眼盲,她姐姐却并非如此。”晏安与他并身同行,“所以这位姑娘绝无可能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但这就是可疑的地方,因为她也不像是特意来寻人的。况且,那位姑娘身子柔弱,并不会武艺。”
“这就更奇怪了。”临枫下了台阶,眉头微皱,“谢姑娘虽眼盲,但身手很好,却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反杀。我瞧她同她姐姐关系情谊深厚,难道是她自己将脖子架到刀上的?”
晏安道:“暂无法下定论。适才那些道士的符纸失灵,谢月便抢了过来,咬破手指,以血为媒画符。”他说及此,涉及到了不了解的领域,微仰头道,“画血符会耗损很大的力量吗?”
临枫拂袖:“难以判断,要看是什么符。”
晏安沉吟片刻,从身上摸出一张折皱的符纸,叹道:“谢姑娘这符被那位青衫姑娘打落,我留了心眼,将其捡了回来。可惜我适才用了几次业火,将这符纸点着了,毁了一半……”
他话没说完,临枫接过那符纸,瞧了一眼便知其中门道:“不是,不是你的业火烧毁的,而是这符原本就是这样。”临枫说着,掌中忽然燃起红火来,那符纸沉寂在火苗中,并无半分损毁,“你瞧,业火是烧不了这符的。”
晏安见所未见,略微愕然:“什么符咒这样厉害?”
临枫顿住脚步,他道:“不是符咒厉害,是上面的血厉害……小糊涂,你这是将我带哪儿来了?”
两人一路疾走飞跃,临枫心在衣裳上,晏安走哪儿他就跟哪儿,压根没注意到他们此刻已然来到了镇子最下方,也就是山角处。
二人面朝着天水池海,身前是曼延的木桩围栏,绕着镇子围成了一道弯弧,上头的红色脂料还未干完,里头似乎加了些发光的材料,使得这一圈围栏发着将熄红光,在黑夜里迷离惝恍,并不醒目,不仅恍惚,还怪瘆人的。
“我适才最后一次瞧见她们,便是在这附近。”晏安瞧他伸手摸了一下涂料,脸上写满了“迫不得已”。
临枫碾开指腹上的红漆:“你说‘她们’?能跑这么快,总不能是柔弱的那位背强悍的那位吧。”
“不错,我适才没说吗?谢月姑娘被她姐姐捅了好几刀,不知有没有伤及要害,但对方的确下了死手。可谢月姑娘倒地几次又立马爬了起来,只伤了些元气,简直是不坏之躯!故而的确是谢月将那位姑娘带走的。”晏安看他一直琢磨着手指,不禁问,“这涂料怎么了吗?”
临枫思忖道:“该不是为了防人掉水的吧?”
天水池海周遭没有风起,临枫便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他心情不好,还没说话,一直远远落后的几位残兵气喘如牛,刚来便听到这话,他们脸丢得很大,此刻终于逮着机会表现一番:“仙……兄说得是啊!这涂料是近日才抹上的,倒不是为了防夜里有人落进海里,而是为了提醒戏仙,该从哪儿离开。”
和临枫想的一样,千月镇一落夜便寸草不生,大伙儿都足不出户的,没必要搞些发光的围栏,发光也就算了,还发红光。这色泽很诡异,不像是给人提醒的,倒像是为什么东西引路。
这听起来像是这镇上人自我宽慰的法子,若戏仙这样乖乖听话,也不至于这么多人也拿祂没辙了。
晏安奇道:“难道戏仙对红色更敏锐吗?”
临枫虽不是被派遣来调查的,但他的做派却比这些将士道士心安许多,大伙儿自然将他当做主心骨。
又一士兵自作主张解释道:“两位有所不知,按理说,夜间引路该用那种颜色,”士兵指了指头顶的银月,“但千月镇的人最敬鬼神,也最怕鬼神,红色没别的,就是为了象征吉利。就拿这镇子的名字来说吧,千月千月,实则是‘迁于月国’的意思,所谓‘月国’,意为‘月神为子民降下的祈福之地’,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来,二位该发现这里的月亮比别的地方圆、大、亮。二来,若从上方看朝下方看,千月镇的地貌外廓就仿佛一轮月,当地人不像我们那儿仅信奉当世主神,他们还信奉什么日神月神花神兽神云云,万灵皆是神,因此这两点适以相成,当地人就将其当做是神赐。”
他这话本是无心显摆之词,却让临枫听进了心里。临枫裁疑半晌,问:“嗯,兄弟,我先前就想问了,这个‘月’究竟什么月?”
那人道:“所谓追求好兆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