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嘀咕着“君皇能有亲戚吗?”、“他的意思是认识君皇?笑死, 不过这张脸倒是有些说服力。”、“君皇孤寡百年, 哪里来的亲戚,这人碰瓷儿来的!”
大家言辞不一, 但结果却众望所归。君皇岂容别人这样冒犯?!亲自出手将这妖孽打死装笼,骨碌碌拖了回去。
化鹤不料临予竟对他用陌生的咒法,一时没个防备。待他再醒来之时, 千万丝线缠身, 他被吊起双手跪在地上。
然而此处布局精致, 亮堂堂的,里面摆满了各类手工玩偶和书册话本。白色的傀丝正从房梁之上垂下, 如同一场雪瀑。这里不像是地牢,倒像是临予的私殿。
这个猜测不免让化鹤心里明媚起来, 他双指捏诀, 正要斩断傀丝, 忽然自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骚动的银铃碎响。
化鹤“嗯?”了声, 发现这傀丝上的咒法他根本无从破起, 反而受他方才的咒力侵扰,变得那叫一个“剪不断理还乱”!
房门被人推开, 化鹤欣喜的神色凝结在脸上,他目光下移,问:“你谁?”
门口进来个冰清玉洁的小僮,他面容姣好,正抱着一叠洗好的衣物。化鹤盯着那堆衣裳,想也知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他见小僮不答话,又说:“你的主人很忙吗?也不来看看我。”
小僮没理睬,抱着衣物在屋内转悠了几圈,将衣物分类放在了不同的柜子中。化鹤跪着也不觉屈辱,吊着也不生气,他说:“小友,你这脸被雕琢得很好,你主人是单对你这样细心,还是对所有小傀儡都这样?”
化鹤说:“咦?你也不理我,是你主人吩咐的吗?”
化鹤忽然哆嗦了下:“小友,你还要转悠多久,想瞧我怎么不看我?这衣裳的款式千篇一律,你到底还要摆几个地方?”
说完这话,小僮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放下衣裳又拿起,冷脸走至化鹤身前,拽住他周身的傀丝,将人一把拽近:“……你烦不烦?”
化鹤像是被拉拽的力道愉悦了,他挑衅道:“烦我?烦我怎么还不来看我,怎么还装作看不见我?”
小僮侧开脸:“主人让我不要理你。”
化鹤低笑道:“哦?原来你喜欢这种玩法,可我从来没有不让你不看我啊。小临,百年岁月,你过得好,我很欢喜,可你就半分没惦记着我吗?”
小僮面露震惊之色,与此同时,大殿上走神的君皇忽然手抖了下,那滚烫的茶盏冷不防滚到地上。
群臣面面相觑。
“君皇这是又睡了吗?”
“走神了吧。”
“要不要叫醒他?这、这事儿商量到一半呢!”
“算了,随他吧常态。”
“”
高殿之上,临予的神识落在另一方,被化鹤搅弄得如同泥浆。小僮紧抿嘴唇,道:“滚开。”
化鹤说:“我不……”
他这个“不”字还没说完,浑身上下忽然像刀割一般的疼痛,肋骨似乎都被绞断似的!那千丝万缕的傀线骤然紧绷收缩,将化鹤整个人都朝后拽去。
两个人立时拉开方寸距离。
临予扮做的小僮早已冷汗岑岑,松了口气,而后正色道:“母神殒身,炎、霜二神也在一殉葬,世间真灵千千万,你要有人作陪,不过招呼一声的事。如今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疼痛总是慢半拍,化鹤有点像被刀剐,正在受难。可他却半点也不恼怒,温声道:“你不讲道理。”这话让临予发了愣,化鹤淡淡道,“是你最先触及了我的诅咒,让我受尽折磨一百年,如今挥挥手就能说不要我,会不会太刻薄了呢?”
临予闻言,信了,不禁看他:“什么诅咒?”
化鹤大言不惭:“我一辈子只能交一个朋友,所以只能和你最最好。”
“”
临予动动手指,傀丝紧得险些绷断,电光石火间,化鹤全身离地,被高高悬在房内。临予气得脸黑:“给我撕烂他的嘴!”
——臣子随着君皇一起神游天外,正互相商量公事办完后该去哪家酒楼看戏吃茶,不想这时,高殿之上的君皇冷不丁要撕人嘴,吓得群臣齐刷刷跪了一地。
君皇神识归位,对左右道:“去将我屋内那混帐扒了衣服带来!”
臣子说:“什么内?”
臣子又说:“扒什么?”
臣子叹声:“混帐、果真混帐啊!”
化鹤浑身千丝万缕,被左右一男一女两名侍从牵着绳头拉进大殿。
臣子齐齐受惊,退步说:“……妖孽啊。”
化鹤笑意不减,频频点头,十分好脾气:“你好,你好,你也好。”
化鹤一路走,一路打招呼:“嗯?我是谁,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