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暝手一挥,他只是想挣开顾迟舟,想要自己单独冷静一下,怕说出过分的话来,他已经意识到这些年两人关系渐远全是他的多疑猜忌,他不愿意再这样,却完全好像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似的。
等景修暝回过神来,顾迟舟已经倒在地上,景修暝脑子一片空白,一边喊太医,一边跪在地上,伸出手,又缩回去,眼中全是心疼后悔与自责。
顾迟舟笑了下,想起身:“陛下,我无事。”
但到底是大病初愈的身子,仍是虚弱。
景修暝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人揽进怀里:“迟舟,朕不是故意的,朕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刚才没想用力的……”他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自己都不确定了,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却伤害了迟舟,他还有什么脸说他不是故意的。
顾迟舟感觉到头发处的湿润,心里一惊,他确实是被景修暝挥倒的,但他本来也没有站稳,再加上没有防备,景修暝刚才的力气并不大,摔倒地上也不痛,但顾迟舟却在那时敏锐的捕捉到景修暝眼中似有一丝空白。
顾迟舟本来想起身,想了想抓住景修暝的衣服靠在他怀里:“我信陛下,我知陛下不是故意的。”
景修暝红着眼睛,一下子竟然变得结结巴巴的:“朕,朕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十足十的力道,红痕立马浮现。
眼看景修暝还要继续,顾迟舟急忙握住他的手:“我信陛下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也没有站稳,陛下不要自责。”
景修暝摇了摇头,抱着他等太医,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道:“朕好像有些不对劲。”
顾迟舟抬头,他也发现景修暝在某些情况上表现的不对劲,以前只以为是他变了,但每次顾迟舟和他讲起以前或现在种种不同时,景修暝仿佛失忆般不记得了,这是第一次,景修暝也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
“等下太医来了,让他也给朕把个脉吧。”景修暝道。
顾迟舟似乎惊讶景修暝会这么做,实际上他也只是怀疑,但实际上太医天天给景修暝把脉,如果有什么问题,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太医很快赶来,来到后第一眼便是看到景修暝脸上的红痕,然后一个个吓得急忙跪倒一片。
景修暝懒得和他们计较,让他们感觉给迟舟看病。
顾迟舟知道自己没什么,但为了让景修暝放心,还是红着脸伸出来手。
太医们看着皇夫身上不大一片的青痕,一时之间有些失语,这痕迹还没陛下平时嘬出来的大呢,但还是尽职尽责的留下了一些外敷药。
太医们本以为没事可以走了,没想到陛下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来了:“给朕也看看吧。”
太医们看着皇帝脸上的红痕,刚想小心翼翼的说可以和皇夫用同一种药,就看到陛下伸出手腕来。
虽然不解,但太医还是尽职尽责的把脉:“陛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景修暝伸了伸手,示意下一个太医,这里几乎有着太医院一半的太医,所有太医的诊断结果都一样。
两人对这个结果都不意外,景修暝挥挥手让人走了。
等人全走后,顾迟舟才轻声问:“陛下以为如何?”
景修暝:“他们不会背叛朕的。”
顾迟舟和他看法一样,一个两个太医有可能被收买,但不可能把所有的太医都收买了:“等下次王神医来京城的时候,再麻烦他老人家一次吧。”
景修暝点了点头,眉头更深,只紧紧抱住了顾迟舟,好像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似的。
*
空旷的地方里没有一丝光亮,远处却好似有着滴答滴答的水声,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动静,也根本不知道这片空间里有多少人,只能说,整个地方处处透露着压抑与窒息。
“荆州那里如何了?”黑暗中,上位的人突然开口询问道。
底下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回道:“不出主公所料,姓方的果然去了那里,还带了不少人,不过咱们人也不少,他带的那些人全都被我们提前埋伏好的人给杀了。”
“姓方的呢?”
“自然也是死了。”
“尸体可带回来了?”
“还,还未找到尸体。”底下的人语气不足,说话竟有些结巴。
“一群废物。”随着愤怒的声音,还有什么瓷器破碎的声音。
底下两个人急忙跪下:“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小的们可以保证,姓方的肯定不能或者离开荆州的。”
黑暗中有人咳了一声,上位的人压制住怒气:“不要让我失望,退下吧。”
底下两人急忙告谢离开。
昏暗的环境中,再次变得安静无比,许久,一道带着些许尖锐的声音响起:“姓方的只不过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