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玉表情没有变化:“陛下是陛下,旁人是旁人,对旁人无需跪,对陛下自然是要跪的。”
“是吗?”那人有些讶异道。
“当然。”李振玉答。
“呵,”那人重新坐了下来,身上那股惺惺作态的怜惜瞬间收敛,他款声道,“那你跪跪吧。朕倒是好奇李大人能跪朕多久呢。”
李振玉没有废话,一撩衣服直接跪了下去。
那人也不再说话,低下头自顾自地开始批阅奏折。
半炷香、一炷香、两柱香……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那人才重新抬起头。李振玉的确还在跪着,姿态和初见时一样,只是各种微小细节都在暗示,这人或许开始了强撑——如果再跪一会,保不齐就得找太医了。
见状,陈燕开口道:“起身吧。”
“是。”李振玉默然起身,动作有些慢,感觉下一秒就会跌倒。
“看爱卿对朕的确敬畏,”陈燕打量着李振玉的动作,他和陈理有一张很像的脸,此时做起打量这个动作时,模样简直如出一辙,然而李振玉内心却没有任何对陈理时的敬畏,他心里只有一片冷静和冷然。他听见陈燕继续道,“难怪交代给你的事能完成的如此出色。”
李振玉没说话,他知道下一句才是重点。
果然,下一秒,陈燕就报出了一个地名,这个地名李振玉并不陌生,它曾经是一个相当繁华一个地方,但因为各种天灾和人祸,逐渐消沉起来,也从大家都抢着去的一个地点变成了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现在陈燕说这个地名,无外乎……
“那里近期又爆发了鼠患,百姓生活民不聊生,朕深感忧患。然,派他人前去治理,朕却难以放心,所以,朕思来想去,想到倘若派李大人去,定能顺利治理。你怎么觉得呢?”
“臣无意见。”
“……”陈燕定定看了他几秒,笑了起来,“那就好。”
“不过,在出发之前,臣有一事请求。”
“哦?”
“臣想休假几日。”
“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
……
“来了。”忽然,谢砚冰开口提醒道。
“哦,”陈理睁开眼,“这么快?”
“……”谢砚冰看李振玉此时的状态,感觉这个速度或许不能用“快”来形容,然后他低头看了眼情绪检测表,饶是谢砚冰也忍不住眼皮一跳——这愤怒值也飙得也太快了吧?他记得他给李振玉最初的设定里,李振玉的人设是冷静主导的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屋外的门被人推开。
推门的人动作显然很是冷静。
因为这张日常会发出“吱呀”声响的大门,在他的推动下,愣是变成了“吱——呀——”这样拉长调子的声音。
“能进来吗?”推开门后,李振玉才问。
“欢迎。”陈理心知自己彻底惹毛了李振玉,也不敢多拿乔。
要知道,李振玉调查李武生,无论是为了恶心李武生,还是为了知道那件事后面的真相,他最终真正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他要弄垮李武生,从他手里拿到真正的“权”。
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皇权并没有兵权稳定!
李振玉想要染指的从来不是真相,而从始至终是权力……
因此,当他看见陈理正在全力配合他的时候,他当然会下意识认为,这是陈理对他行为的默许。
但是呢?
李振玉等来的是什么?
是陈理借他养出的热度,推一个他从来没想过的人上去了!
你要退位就退位,不想当就不想当,直接走人不就行了,偏要折腾一大圈让另一个人如此轻松就接上位了?
那当他李振玉是谁?
从理智来说,李振玉当然知道陈理为什么这么选——毕竟陈燕是他的亲兄长,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亲兄弟,退位后,这位置不给他哥,难道还要给一个刚认识这么些天的陌生人吗?
可从感性来说,李振玉难以接受。
哪怕只暗示一句呢?
但陈理就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轻飘飘的将他视为己物的东西,给了别人。
愤怒……
李振玉出生以来就没有感受过的如此强烈的愤怒,从意识到这件事后,就一直被他压在自己心底。
因为这样的情绪是有些反常的,甚至是不对劲的。
可李振玉就是忍不住。
于是,他不忍了。
他借这几天的休假赶到陈理在的地方,直接找上了门!
李振玉推门而入。
然后,他看着陈理,无